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畹畹心里一痛:前世你倒是拖着我一起死啊,为什么又害怕大太太会要我殉葬,而拜托了你那蛇蝎心肠的恶毒姐姐?
花畹畹道:“反正我贱命一条,生死都不足为道,可是你不同,你是安家大少爷,堂堂护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你死了,整个护国公府都会为之哀痛,而你放弃那锦衣玉食的生活而要在这荒郊野外做冻死鬼,谁能阻止得了你?这座山可是常有虎狼出没,你躺在这里等死也就罢了,如若遇到饿虎和野狼,你这细皮嫩肉哪经得起它们那锋利牙齿的撕扯?”花畹畹说着故意向山下走了两步。
安沉林心头一怕,立即道:“你别走……”
花畹畹唇边不自禁一笑。
安沉林道:“不要扔下我,扶我起来,不就是爬山吗?”
花畹畹这才上前扶起安沉林,安沉林整个身子软软地靠在她身上。她陪着他慢慢向山顶走去。
“其实你的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富贵病,平时少于运动,体内淤积了太多寒气,你必须多走动,出一身汗,我包管你的病不药而愈。”
安沉林嗤之以鼻:“瞧你把自己说得跟活神仙似的。”
花畹畹:“不信,你同我打赌!”
“打赌就打赌!”安沉林苍白的手贴在了花畹畹伸过来的软软的小小的手掌上。
☆、救活少爷
这一夜,安沉林回到农庄出了一身虚汗,沐浴更衣后,花畹畹又将山上摘下来的野菜细细烹调,做了几样可口的农家小菜,安沉林平日里吃惯了国公府的山珍海味,又喝腻了苦口汤药,不由胃口大开,如尝仙食。
这一夜睡得黑甜。
接下来,花畹畹见安沉林的精神的确因为运动而大好,便慢慢视情况加大运动量,在农庄一月后,哪里还像往日下地就哆嗦举步就要人抬着,早已回到十岁孩童本该有的活泼烂漫,健步如飞,欢脱得像小兔子。
国公府接到喜讯,老太爷亲自乘了马车到农庄接他的宝贝孙子。
但见一对车马旖旎停在农田旁的官道上,马车车帷全都挂着用五彩琉璃珠串成的绣带,华丽气派。衣着华贵的护国公由马车上被人搀扶下来,便有管事的刘清指着农田里两个正在种瓜秧的少年对他道:“老太爷,你看,那是咱家的大少爷呀!”
老太爷顺着刘清手指的方向,看见农田中央自己的大孙子正和花畹畹种瓜秧,花畹畹调皮捡起地上的泥土甩在安沉林脸上,安沉林便起身追着花畹畹在瓜田里一圈又一圈来回跑着……
阳光照在两个少年脸上,映衬得他们的笑容如白玉一般。
“哎哟,我没有看错吗?那真的是咱们家的大少爷吗?他这是在跑步吗?”刘清喜笑颜开,带着极端的不可置信。
老太爷的目光锁在瓜田里一男一女两个少年身上,脸上渐渐绽开菊花般灿烂的笑容,道:“那不单是咱家的大少爷,还有咱家的大少奶奶。”
老太爷一句话自此坐视了花畹畹安家童养媳的身份。
花畹畹和安沉林被丫鬟从瓜田里请到老太爷身边,老太爷先是抱住安沉林,叫了一番心肝宝贝,眼里隐隐有泪花闪动。
这个大孙子的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老太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担心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安沉林在他怀里撒娇道:“祖父,你快放开我,你搂得我太紧,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老太爷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安沉林,但目光依旧舍不开离开大孙子的面庞,这一月未见,许是晒了乡间的日头,吹了乡间的风,变得有些黝黑,却是红润饱满的。
老太爷情不自禁在安沉林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安沉林不好意思看了花畹畹一眼。
花畹畹扑哧一笑,向老太爷恭敬行礼:“畹畹拜见老太爷。”
老太爷感激地看着花畹畹:“从今往后,你和沉林一样,称呼我祖父吧!”
一旁的刘清立即拍马屁:“姑娘,也不知你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喊护国公一声祖父,京城那么名门闺秀想也想不来呀!”
花畹畹认出了刘清,目光不有一冷。
前世,安念熙求了大太太免了自己死罪,却将自己送到刘清的乡下老家,被刘清的家人虐待个半死,刘清即便偶尔回乡,知道家人的恶行也是任之由之,睁只眼闭只眼,对花畹畹的投诉毫不理会,简直助纣为虐。
花畹畹狡黠一笑,对护国公道:“听闻刘管事的老家就在农庄附近,刘大婶养的土鸡肉鲜肥美,若能炖给大少爷吃,最最滋补了。不如,我们回程的时候经过刘管事家向他讨一只土鸡尝尝,祖父以为如何?”
安沉林在农庄月余,早对乡间的野味趋之若鹜,此刻听到有新鲜美味的土鸡煲吃,顿时流下口水道:“好啊好啊,祖父,我的身子刚刚复原,最需要这些天然肉畜滋补身子了……”
“听说刘管事的老家除了土鸡,还有放养的山羊,还能抓到山上的野兔,运气好还能逮到野猪,那野猪肉辣炒最是人间美味,即便神仙见了,也是要冒破戒的风险尝上一尝的。”
花畹畹描述得绘声绘色,安沉林早就垂涎欲滴,他缠住护国公:“祖父,带我们去嘛!带我们去嘛!”
护国公因着孙子病愈,心情大好,哈哈大笑,点了下安沉林的额头,道:“瞧你这小馋猫。”
花畹畹一直观察着刘清面色,刘清素来是个小气的,此刻正在心里为难着,花畹畹竟直接点破他道:“大少爷,即便祖父同意,刘管事不应承,咱们也是不好去叨扰的,毕竟刘管事才是主人哪!”
安沉林立即向刘管事:“刘叔,你肯定会同意我们去的,这可是祖父的命令。”
刘清唯唯诺诺道:“自然自然,老太爷和大少爷如若光临寒舍,实在蓬荜生辉,只是我那乡下老家实在寒酸得很,不好让主子见丑。”
“大少爷只是去你家尝尝土鸡和野味,又不是要买你那破屋子,怎么会在意你家是不是简陋呢?再说,老太爷最最慈祥,绝不会嫌贫爱富的。”花畹畹不让刘清有拒绝的余地。
还是老太爷看穿刘清心思,笑呵呵道:“难得大少爷和你大少奶奶兴致高,就委屈你辛苦接待了,回头少不得打赏你的,说不定一顿土鸡煲换得的银子能帮你在乡下盖个气派的大房子呢!”
刘清听老太爷如此说,立即眉开眼笑,鞠躬尽瘁地先行回刘家张罗去了。
护国公带着安沉林和花畹畹同坐一辆马车,马车内红色的锦缎迎枕和坐垫上绣了精致富丽的牡丹花,装饰精致、华丽,与花畹畹素净的小脸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路上她都佯装睡觉,实际是在思考待会儿到了刘家之后要如何给刘清的老婆马氏一些颜色看看。
护国公一行在护卫护送下抵达舍村刘家时,已是傍晚时分。
靠近地平线的太阳像一团行将熄灭的火球。夕阳旁边的晚霞,一会儿百合色,一会儿金黄色,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红,末了又变成紫檀色,色彩缤纷,变幻无穷。待晚霞褪尽,天地便成了银灰色。村庄里,乳白的炊烟和暮霭交融,给整个村庄都罩上一层玻璃纸般,无尽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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