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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长沙下车后,无邪一直在收拾烂摊子,用他三叔的话就是:“你整出来的,肯定你收拾,我还有事要忙,好好干。”还给他指派了非常熟悉业务的老伙计在一旁指导。
桌子上堆满了文件资料,无邪脑袋就埋在中间,左手边是还没看的,右手边是已经看完的,因为两边的资料都堆的很高,显得无邪整个人很瘦小,像是在被欺负一般。
“林叔,这些就算了吧,我已经看的两眼冒星星了。”无邪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睛,一下车就坐在这里,都没有休息,吃饭也有人端过来,这么长时间屁股都快和凳子粘在一起了。
“小三爷,三爷走的时候吩咐的,所以…得找三爷才行。”林叔在无家工作已经几十年了,看着无三省长大的,对于无邪这个无家的最小辈很是慈爱,深深的法令纹,不显丑陋,更增添和善。
无邪脑袋无力地磕在桌子上,手中的资料盖在头上,一脸的生无可恋,这些真不是人看的,全都是一些某某堂口进货几何出货几何,如何入账,如何规避风险等等。
“三叔又坑我,良心何在啊?”林叔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眼神透着溺爱。小家伙还是那么的容易上当,三省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坑。
……
陈长生瘫在床上,这是作为一个宅男最常见的姿势,刷着手机,就见小哥来一条短信,点开一看,久久不语,也没有回复,就那几个字,陈长生看了很久,不知道他们几个有没有收到?
“守护青铜门,归期不定。”
很简单的九个字,外面还能听见胖子爽朗的笑声,时不时还能听见戚望的声音,无邪在长沙,黑瞎子这家伙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胖子,无邪最近怎样?”
“天真?被迫闭关修炼呢。”一想到收到的照片,照片中的无邪眼神都有点呆滞了,头凌乱,好几根呆毛竖起,整个人充满了颓废之感。
这照片胖子已经备份好多份了,无邪的黑历史肯定是要好好保存的。
陈长生看了一眼,内心暗道:“这么说的话,胖子和无邪都不知道,黑瞎子不在,那么最有可能去的就是他了。”
陈长生这一瞬间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虽然书与现实有明显的出入,但青铜门的守护得十年吧,这个时间好长啊,二十几岁的无邪,等小哥出来,人都快步入中年了,岁月催人老。
“长生,你想什么呢?”
胖子推了推陈长生,实在不明白对方愣神这么长时间是为什么?也想要无邪这照片?无邪啊无邪,你怎么得罪长生了啊。
还好陈长生不知道对方所想,不然肯定来一句胖子你想多了,戏真多。
“你们好好玩,我出去一趟,时间不定。”最终还是没有和胖子说,“对了,我房间桌上有张帖子,新月饭店的,你替我去吧,我不一定赶的回来。”
“神神秘秘”,胖子嘀咕了一句,就摆了摆手,又继续和戚望聊天去了。
……
张启灵站在雪山之巅,兜帽的帽檐遮挡了脸的大部分,不少雪花已经开始融化,变成冰水,透过单薄的衣服,渗到皮肤上,皮肤的主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样一直看着远方。
这是陈长生费劲千辛万苦看到的画面,他现在都快冷死了,本来就畏冷,现在来到这里,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冻住了。
“你们怎么来了?”
这个问题非常好,陈长生很想时光倒流一下,当初收到张启灵消息的时候,就应该当做没看到,对,就是没看到,看张启灵这模样,分明就是在等。
善良的小哥,肯定被黑瞎子传染,学坏了。
回想因为自己是个黑户,没有驾照,上不了高,只能扒拉京城开往长白山的火车,犹如阿三人一样挂在火车上,差一点点就被现,只能钻入货厢,里面是活猪,臭气熏天,差点没把陈长生当场送走。
唯一好的地方就是遇见了同样窝在角落里的黑瞎子,准备很充足,问着猪粑粑味吃着青椒肉丝炒饭,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吧。
火车只能在长白山脚下就是终点了,后面只能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
“黑瞎子,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这羽绒服很合身,就和量身定做的一样,穿上还很舒服,衣服质量很不错嘛。
“小长生,你就说哥哥厉不厉害?”左眼放电,陈长生浑身抖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太贱了,得离这个家伙远点。
黑瞎子对去长白山的路很熟悉,有种已经走了上百遍甚至是上千遍的感觉,陈长生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有的没的。
这一路都很冷,开始只是厚厚的积雪,然后就是永久冰层,还有数不尽的窟窿,人一掉进去,基本上是回不来。
越往上攀爬,已经没有居民在此生活,有的只是偶尔打猎的强壮猎人,现在雪很大,猎人也窝在家里烤火。
“跟我来”,转过身去的张启灵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开心,其实他也不知道两人会不会真的来,不对,准确的说,黑瞎子每次都会来,陈长生就不知道了,他愿意花时间等待。
三人走了好一会,就在一处空地上,有见识过断桥残雪的人,在这里你可以见到一个进化版的,空地明显温暖很多,陈长生可以毫无顾忌的拉开羽绒服拉链。
空地之外鹅毛大雪继续飘着,好像有一道光幕让这里与外界隔离开来,却又不影响生物的出入,这个就很神奇了。
“小长生,是不是很神奇?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很神奇,后来陪着哑巴见的次数多了,就觉得也就那样。”
陈长生敏锐的感觉到黑瞎子今天有些不一样,因为小哥要进青铜门?可能性不大,就像他自己说的,来的次数多了,也就那样。
“小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篝火,热水在火上沸腾着,咕嘟咕嘟的冒泡,黑瞎子手搭陈长生肩膀上,黑瞎子很喜欢这个动作,陈长生都已经习惯了。
小哥目光中带着追忆,“你知道张家为什么要守护青铜门吗?张家古楼里有麒麟的尸体?”
陈长生摇了摇头,这问题他想过,但没想出来,就抛之脑后了,继续选择了顺其自然。
“因为这是约定,是张家先祖和别人定下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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