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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朔风无视了他的防备,慈爱的眼神落在他脸上:“你是来找俞寒的?”
洛林远没有说话。
关朔风叹息了声,目光梭巡了屋内一圈,没有选择坐沙发,而是从客厅里连着的餐厅处,拖出一把椅子。
因为空间小,哪怕一个在沙发,一个在客厅,也相距不到两米的样子。
关朔风道:“你确实该担心俞寒,毕竟他是因为你,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吗?”
关朔风说着这样不客气的话,语气却依然平淡,就跟议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他将手上的手套脱了下来,塞进外套口袋里,还掏出了一盒香烟,冲洛林远扬了扬:“介意吗?”
洛林远紧绷着嗓子道:“什么叫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俞寒怎么了?”
关朔风将香烟取出点火,抽了一口才道:“让我猜猜,你大概是知道了我和俞寒的关系吧。”
他眼神停在了鼻青脸肿的洛林远身上,半晌点头道:“嗯,是知道的样子。”
关朔风:“你见到我应该安心不少吧,觉得我肯定会出面处理这件事情。”
洛林远的心思确实被关朔风说中了,只是更让他讨厌的是关朔风的眼神,极具穿透力,仿佛能刺进人的内心。
关朔风道:“俞寒或许也是这么想的,才会这样给我惹事。”
他吐出一口香烟,眯眼道:“当然,我是会给他处理烂摊子,但前提是建立在我知道他是个同性恋之前。”
洛林远瞬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紧张道:“你什么意思?!”
他愤怒又惶然,害怕又饱受要挟。他当然知道关朔风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关朔风轻弹烟灰在杨助理送上来的茶水里:“我查过俞寒,他之前交往的是女朋友。”
关朔风:“他让我去查是谁拍的照片时,我本来就有点怀疑,没想到事实比我想得还要糟糕。你也是,林远,你之前不也是喜欢女人的吗?”
关朔风将烟彻底扔进了水里,捏着杯口晃了晃,直到那点火星子熄灭:“我知道你们不过是小孩子打闹,尝尝鲜而已。俞寒犯傻,所以现在丢了保送,人也在拘留所里呆着。林远你一定比他懂事,对吧。”
洛林远燃着怒火的双眸随着他的话,如同熄灭在茶水里的香烟般,渐渐灰了下去,他还是没说话。
关朔风皱眉,继续加重法码:“也许你还不清楚为什么俞寒来找我,他外婆的病已经不能继续拖下去,需要转院。”
“在这件事上,你也能够帮他吗?对,你还有洛家。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父亲现在应该在大发雷霆,他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脾气虽然好,但生气起来,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关朔风将椅子摆回原位,杯子递给杨助理。
杨助理手脚很快,已经将俞寒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提着一个大包。
关朔风走进洛林远,带去一阵烟味。
他拍了拍洛林远的肩膀,靠在他耳边说:“你想,俞寒现在可以为你什么也不管,以后呢。这是他的前途,他最在乎的亲人,也不用五年,只需三年,他一定会后悔。到时候你又会不会后悔?”
洛林远挥开了关朔风的手,关朔风也不甚在意,他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成,面前这个年轻的孩子足够动摇,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倒在地上,摔得粉碎,像一尊华而不实的白瓷。
他大概知道俞寒这孩子为什么会喜欢他,人总是热衷追求与自己完全相反的存在。
脆弱又娇矜,天真且浪漫。
关朔风出门前,停在了电视机前,看着那立起的相框里笑靥如花的女子,只一阵便移开了视线,离开了这间房子。
跟在他身后的杨助理却伸手将相框取了下来,放进了包里。
他们来得快,也离开的快速,谁也没有理会留在房子里的洛林远。
直到久久后,夕阳滲入柔软的窗帘,温柔地挨在屋里男孩的肩头,他才像受不住一样,缓缓地佝偻下了身子。
他撕开了红豆包的袋子,小小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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