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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舟点了点头,他知道,只要是徐明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哪怕开头不尽如人意但她一定有办法把结果做好。
“我相信你。”他笑起来,恰好一阵春风从他身后吹来,撞了明容满怀。
晚间,明容用过晚饭,和丫鬟在花园里散步,苏元禾和月怜也被她叫来,远远一看倒有些浩浩荡荡。
“你们这些日子,学得怎么样了?”
明容手里捧了一束梨花,是光舻和在迎刚才折了,给三个姐妹都送了一束,半个园子的梨花都被他俩薅秃了。
苏元禾微微欠身:“多亏了山迎和江潮二位姐姐,奴婢原先在花舫中不过习得些粗鄙的东西,如今才真是豁然开朗了呢。”
明容看了一眼山迎,她笑了笑,低下头。
“你们原先学了什么不重要,只要知道往后回了京城,是另一番光景,是以需万事努力、小心。我为你二人赎身,也并非要把你们当普通婢女用。”
苏元禾微微睁大眼睛,不明白明容是什么意思。
“我欲招揽一批女子,要你们涉足朝政,你可有胆量?”
除了吴山和越山,之前明容和程夫人交底的时候在场,所以二人没什么反应,其余人都惊了一跳。
饶是苏元禾再如何聪明,也没料到这一出,和月怜面面相觑,又回头惊惶地看向明容。她原本只是花舫瘦马,哪里想过这样的事情!月怜绞着帕子,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望着苏元禾,希望她能有些办法。
“姑娘这是……”她心口如擂鼓一般,看着明容,见她眼神坚决,知道自己没法拒绝,半晌,深吸了一口气,道:“奴婢鄙陋,但听小姐教诲。”
明容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其余人跟上。
“你也不必勉强,万事开头难,一切回了长安再着手也不迟。别寒居广阔,我准备把空着的楼阁收拾出来,往后,像你们这样的人,便住在那里。”
苏元禾听山迎她们提过别寒居,虽不甚清楚,却也知道这是明容在侯府的院子,二人遂点头应下。
忽然,前面树丛里蹿过一个小小的身影,明容一下看不真切,出声叫住。
“什么人!”
不管是下人还是哪个程家的孩子,黑灯瞎火地在花园里跑都不安全。
那人脚步停滞了一刻,便头也不回地往前冲,明容立刻提着裙子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揪住那人的领子,把他拽到跟前。
待吴山提着灯笼捉过来,火光照到脸上,明容才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程在过?!”
在过被她揪在手里,颤颤巍巍地抬眼看着明容,明容愣了半晌,这才赶紧松开手,在过踉跄了一下,怯生生地向她行礼。
“见过堂姐。”
“大晚上的,你也不掌灯,在花园里跑什么?”
明容低下头,见在过手里抱着一捆树枝,心里疑惑,抬眼看着他。
在过把树枝往身后藏了藏,明容更是纳闷儿,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在过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在明容的追问下说道:“我瞧见表哥们折了梨花给姐姐们,我也想给妹妹拿去些。”
明容一愣,思索片刻,想起来在过确实有个亲妹妹,不过人还太小,平时也不与她们几个来往,叫什么名字她确实是不曾上心打听过。
她低头看着在过手里那一捆树枝,不过稀稀拉拉长了些叶子,哪里有什么梨花。
“可你这折的也不对啊,你瞧。”她从中抽出来一根,举到程在过面前,“这哪里见有花。”
“好的……都被表哥摘完了。”在过低下头,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明容突然心生烦闷,没好气道:“我二哥摘了也是送给姐妹们了,自家园子里的东西,难道摘不得么?”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在过慌忙道,明容又打量了一会儿他手里的树枝,问道:“你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里渐渐带了几分严厉,就好像小学班主任一样。
在过忸怩起来,明容看不过去,正想推搡他一把,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妇人,拦到他们中间,明容定睛一看,是在过的母亲。
“见过舅母。”明容微微屈膝行礼,站直身板看着五房舅妈,她躬身揽着儿子,歪着上半身微微欠身:“见过县主,大晚上的,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叨扰县主了。”
“舅母言过了,这周围这么黑,堂弟也没掌灯,跑得太快实在不安全。”
五房夫人直起背,两手放在儿子肩上,低头垂眼道:“多谢县主关心,是我没看好在过。”
明容摆摆手:“也不是什么事,不过表弟捡了这许多树枝,是要做什么?”
听到“捡”这个字,在过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明容,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五房夫人有些面露窘色,半晌,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来怕县主笑话,我们那里院子偏僻,没什么光线,前些时日春寒料峭的,是我生了冻疮,在过心疼我,这才出来想寻些树枝的……你看这孩子也是……”
明容看向她的手,五房夫人把手微微缩在袖子里,她又抬头看向那妇人,欠身道:“表弟一片孝心,明容这个做姐姐的自愧不如,舅母身子有恙,外甥女不曾现,我一会儿就让人送些暖炉来。”
“这怎么使得……”五房夫人忙道。
“都是些小事,只是今日刚进府,宅子空的久了,库房里兴许还要翻找些时日,舅母得等上一会儿了。”明容道。
明容不再多言,又略一行礼,便带着人转身走了。
五房夫人揽着在过,站在原地默默地目送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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