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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朵给苏夏讲起旗袍店的事情,还提到了做冯婉那件旗袍的准备工作。
苏夏了不少关于做旗袍的资料,都是些简单好学的基础知识,唐朵一开始还觉得没用,后面看着看着就被吸引住,一直看到了凌晨三点,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吸水的海绵,一直不断的汲取着。
凌晨,睡不着的唐朵下楼准备做点什么时,她意外的接到了母亲柳琴的来电。
面对母亲的联络,唐朵想要逃避,她不想接电话,也不想跟母亲提起天津的事情,可事情终究要去面对,该来的总会来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而她也向来不想当逃兵。
于是,唐朵快的跑到自己的工作台前,靠在椅子上接电话,“喂。”
“你还知道喂,喂什么,想起来有我这个妈妈了?”
柳琴的声音有些恼意,语气中多了些挖苦,“朵朵,你为什么不回来?”
唐朵打开一楼所有的灯光,在灯火通明的店里看着那些赏心悦目的旗袍,笑着开口,“我想做旗袍啊,我不回去读书了,我留在天津好了。”
“纽约时装学院也不报名了?你已经上什么大学?”
唐朵沉默。
“你自己的梦想就这么放弃了?”
“你曾经说过要做最伟大的时装设计师,你要和老佛爷看齐的。”
唐朵:“那是以前,我现在觉得旗袍也很不错。”
柳琴:“唐朵!你给我好好说话,你自己考虑清楚你再过几天就18周岁,如果再不回来你就要在天津办理身份证,这样的话你就不能拿美国的国籍甚至是美国的绿卡。”
唐朵:“妈,您别着急,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啥,您知道我为什么没回去吗?”
柳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我无法接受。”
“爷爷病了。”
柳琴:“他病了有医生,他会好起来的,如果你惦记爷爷,我们也可以截长补短的去看看爷爷,到你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回天津,一年回去两次。”
唐朵:“可是爷爷的病也许不允许我一年只回来两次,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柳琴:“你爸跟我讲过,但是没有说起这个,现在爷爷的病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要不要来国外看看?美国的医疗也是可以的。”
“妈,爷爷不会去的,我也不会同意让爷爷出国去看病,他现在的状态还不错,有两位老师傅会到旗袍店里帮忙,我们每天坐在一起做旗袍,爷爷很快乐。”
柳琴:“可是你的学业怎么办?”
唐朵:“我已经和爸爸说过我要办理转学手续,先拿了身份证,再去找他的朋友,我要进入高中参加高考。”
“可是国内学的课本你在国外就没有接触过,你根本就不能参加高考,考的会很差的。”
柳琴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她太知道国外的考试环境和考试规模,她就是从那种环境中磨砺出来的。
“妈,您现在不是担心我考试的时候,您会回来吗?我爷爷病了,我和爸爸就在天津,您会不会从美国辞掉工作回天津上班?”
“不会。”柳琴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就不想回国,我不想在国内,回到国内就会重蹈覆辙。”她不想再像从前那样。
唐朵思索了片刻,“是担心外公外婆联系你吗?”
柳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如果有误会,解开就好了,如果能试着相处就再试一试,爷爷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留下无限的遗憾。”
柳琴:“你爷爷教给你的你都记住了,那妈妈跟你说的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唐朵:“我也记得住,妈,我想要留在这边的决心是很大的,您不要再试着动摇我,我想要做旗袍,我想要在国内学服装设计,我一定会闯出一片天地的,不会让您失望,现在天津展的好了不是您离开前的那个城市,您也回头看看咱们的故土,国外的月亮再圆,它也是属于人家那片天空的。”
唐朵的话令柳琴震撼。
她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唐朵竟然懂得这么多而且还能劝慰她了。
还没等她再说其他的,唐朵就要挂电话,“妈妈,国内凌晨四点啦,我先休息,明天要做很多事情呢,以后我做旗袍的事情就从我新开通的个人媒体账号上更新,您搜唐朵加上我的英文名字就能看到的,您是我的妈妈可得支持我呀。”
挂断电话,唐朵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她揉了揉眼睛,随即抽出抽屉里的一本笔记本,低头阅读。
今天看的是奶奶董桂芝的做旗袍日记。
看着日记的内容想起爷爷和自己讲述的关于奶奶的事情,还有那几位老师傅话中对奶奶的赞誉,唐朵内心充满了怀念,她想念那个馒头银的老太太,想念她们打电话时奶奶柔声喊自己名字时的样子,想念回到天津看到奶奶时,奶奶笑的满脸皱纹的样子,她好想念。
眼泪蓄满了眼眶,回忆就像是一根针扎在唐朵的心上,她喃喃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出这么好看的旗袍呢,像您一样,只要努力就可以吗?”
回答她的是手机闹铃声。
唐朵昨天把自己的闹铃调到了凌晨5点钟,为的就是早起看书做旗袍,她对做旗袍可能没有天赋,但是勤能补拙,她相信自己能再掌握这个技术。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曲师傅和荣师傅已经过来,曲师傅手里有一把店铺钥匙,是昨天吃饭时唐茂林亲手交给他的。
对于唐茂林的信任,他们心里滚烫,为了唐茂林的信任,他们一直想着要怎么将唐氏旗袍店从倒闭的边缘拉回来。
两个人约好了时间来店里时,开了门就现一楼的灯还亮着。
曲师傅:“这多费电,小丫头昨天晚上忘记关灯了吧。”
荣师傅:“孩子自己住这边估计是害怕了,开着就开着吧,费不了多少钱。”
打开店铺的门,推开,曲师傅一眼就看到坐在工作台上忙碌的那一抹身影。
“朵朵?”
唐朵抬头,甜甜的笑着:“曲爷爷,荣爷爷,你们来啦,快看看我画的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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