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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兵败（第1页）

杨光之颤着手想再将帘子掀起看清城墙上女子的脸。

这时，城墙上女子已经翩翩起舞起来。

宁瑄没有乐律相伴，勉强在城墙上不大的地方跳着霓裳舞，不是为了尽善尽美跳完，是为了将那位太师大人引出来。

这时，她身后响起一阵悠扬琴声，宁瑄舞步逐渐与那琴声合拍。

她惊奇于这绝妙琴声来助自己完成舞蹈，微微侧身，看见不远处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顾珩，席地而坐，修长十指拨弄这他面前的古琴，面容温和注视着宁瑄。

他何时来的？

宁瑄现下来不及思索这些，城下叛军被这突然出现的跳舞女子舞姿迷住，但最为着迷的还是那位太师大人。

他瞪大眼睛看着跳着熟悉舞步的熟悉女子，对着驾车的亲信道：“往前，到城楼下面去！”

“大人，那里危险，您……”

“快去！”杨光之现下已经处于疯癫状态，他不管不顾，只想再目睹一次妻子的容颜。

亲信没有办法，只好先吩咐周围士兵保护好马车，而后架着车来到夏聂身后。

顾珩看着杨光之来到夏聂身边，原本和缓的琴声逐渐变得极有攻击性，相应地，宁瑄舞步也随之加快频率。

马车上的杨光之已经泪流满面，他眼神痴迷看着城墙上的妻子，而后身体不自觉地走出马车，边走边喃喃道：“华儿，华儿……”

这时，原本正在跳舞的宁瑄对着一旁的裴洵大声喊道：“裴洵，是时候了！”

裴洵早已追备好了，箭已上弦，双箭齐发。

裴洵从来箭无虚发，这次也一样，两见贯穿杨光之胸膛，他冷冷看着城墙上自上而下看着自己的妻子模样的人，眼中逐渐清明，他的妻子车华，早已死在京城寒冬，死在自己怀中。

这人不是他的妻子，他才明白过来，但是已晚。

意识逐渐模糊，随后，杨光之直直跪倒在城墙前，头颅微垂，没了气息。

天下第一谋士就此陨落，就连宁瑄也忍不住唏嘘。

她想起刚才在面板上看见的杨光之破绽：其妻车华，擅霓裳舞，二人以舞结缘。

宁瑄猜测杨光之的妻子就是他的软肋，但是车华早就离世，她只能再想办法，于是就有了先前做车华人皮面具来伪装人跳舞的场面。

宁瑄没想到杨光之真的对车华用情至深，见到死人复生还是年轻时的面孔，非但不怀疑，还被引诱。

现下他也算与在地下与车华长伴。

宁瑄看着城下已乱的叛军，撕下脸上人皮面具，微微敛眉，高声道：“贼首已死，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夏聂看着眼前杨光之的尸身，虽然夏聂已死，但是涿州城还有他们的亲眷，万一他们受降，涿州杨家灭杀他们的亲眷该怎么办？

他咬了咬牙，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车轮滚滚，马蹄阵阵，高举大宁旗帜的队伍以方枕为首，在他不远处勒马，随后朝着城墙上的宁瑄拱手行礼，高声道：“涿州已拿下，臣率雍州守军前来支援！”

宁瑄看见来人竟然是方枕，这位世子殿下什么时候病好的？什么时候出城她竟然一概不知。

一旁的纪坚走到她身后，轻声道：“世子殿下在五日前就醒了，在王府修养，他听见臣要派特使去说服涿州杨氏，就要前往，臣…拦不住。”

宁瑄微微颔首，而后对着夏聂道：“夏将军，现下若是不降，只有被就地格杀，连累妻儿的下场。”

夏聂听完沉默良久，看着人数庞大的雍州守军，自己妻眷已经到了他们手中，知道现下必败无疑。

他不甘心地最后对着方枕发问：“这宁家现下无一可担起治理宁家江山重任的人，我早知摄政王有野心，你作为其子，现下若是与我联合，推翻宁家，这天下还不是落入摄政王手中？”

方枕皱眉，听着夏聂的话，缓声道：“我父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受先帝恩惠成为天下唯一异姓王，无上荣光，他怎么有谋反之心，他现下在漠北对抗胡人，为宁朝安危兢兢业业，岂能容你污蔑？”

夏聂听完，哈哈一笑，看着一脸正直的方枕，眼神带着嘲讽他心思单纯，竟然看不出他父亲的反意，随后转头看着宁瑄，下马跪拜：“罪臣夏聂，甘愿受降。”

宁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让纪坚与裴洵处理受降事宜。

她经过顾珩身边，眼神瞟了一眼他，而后径直走下城楼，顾珩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宁瑄走到小屋，她转身看着跟上来的顾珩，淡淡道：“云衔哥哥怎么会来这儿？还亲自为本宫抚琴？”

顾珩站在宁瑄面前，他垂下眸子沉默片刻，道：“冬凝来慈宁宫取画的时候，臣刚回城，担忧皇宫安全，就在太后身旁。”

宁瑄听完顾珩的话，眼神一凌，知道人大概知道自己全部所为，才会猜出自己要做什么。

她冷声开口问道：“你派人，跟踪我和我的人？”

顾珩苦笑一声，而后解释道：“臣在冬凝拿画后，听见太后娘娘说杨光之对其妻车华用情至深，而她妻子并非出身名门，而是涿州一名普通舞女，臣就猜测殿下会假扮车华引诱杨光之，但城上无曲，殿下跳舞恐引起人怀疑，臣就拿琴特来为殿下伴奏。

臣以为殿下只会在妆容上效仿车华，没想到殿下竟让人做出车华的人皮面具。”

宁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面前人的话，但是怕顾珩在她身边必然有安插的眼线，于是避重就轻道：“加急让浮光楼赶出来的，要不然怎么能获得杨光之的信任？”

等等，既然顾珩在慈宁宫，那他是不是又与温昭碰了面？

但是她不能直接问顾珩，还是等回府问温昭才行。

“云衔哥哥先回府吧，本宫要将这身舞衣换下。”

说完，宁瑄进入屋内，闭上屋门，将顾珩隔绝在门外。

顾珩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眼神落寞，但想到贴身保护宁瑄和她身边人的暗卫禀报说冬凝去了云烟阁，随后没有出来。冬凝都未动身去浮光楼。

那——这张面具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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