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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鱼的大尾巴在风中飘摇,发出“沙沙”之声,仿佛在催促。
陆景灼有些头疼。
他从未亲手放过风筝,且时间久远,约是五六岁时的事儿,早就没有多少印象了,冒然出手,万一风筝掉下来如何是好?
楚音说“期盼”,她期盼看到的只是飞上天的风筝吧?
陆景灼思忖片刻,指一指蝴蝶风筝:“东凌,你先去试试,看这天气能否放上去,”目光掠过三人,“要是行的话,我再给你们放。”
只要爹爹愿意就成,孩子们要求不高,连连点头。
孩子好哄,大人难骗。
楚音立刻猜到陆景灼应是不会,才用了这“缓兵之计”。
好笑之余又觉感动。
尽管太子殿下不会,但他并没有拒绝,甚至想通过观察东凌放风筝从而学会。
她轻轻扯一下陆景灼的衣袖。
不知妻子想表达什么,陆景灼没空琢磨,瞄了眼那双似兰花般的手,立刻又紧盯东凌,看他是怎么将风筝放上去的。
东凌十一岁净身入宫,最初在内官监任职,跟着上峰采办器物,因伶俐才被选为太子的贴身随从,他马上明白太子的意图,从陆珍手里接过蝴蝶,再拿着线轱辘往前跑起来。
放风筝,首先得判断好风的方向,再者要掌握好手中的线,收放得适度,要懂随机应变。
东凌不怕失败,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示范,故而将这过程弄得跌宕起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成。
擦一擦额头上的汗,他躬身问陆景灼:“殿下,要不奴婢再放一只?”
陆景灼没有立刻说话。
楚音不知道他有没有学会,万一学不会,风筝掉了,或许会有损太子殿下的颜面,便建议道:“要不这只大的也让东凌放吧?”剩下一只小的应该容易些。
怎的突然改主意?陆景灼扬眉:“为何?”
她两只手交叠在腰间,颔首道:“因为妾身考虑不周,不曾体谅殿下,殿下将将才听完课,想必很累,怎能一来就放风筝。”
一副明事理的贤妻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噘着嘴,不满的人不是她。
陆景灼眸光闪动了下,打量她片刻,伸手取走那只锦鱼风筝:“我来放。”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楚音心想,真的一次就能学会吗?
她又欢喜又有些担心:“殿下真的不再歇息下?”
“不必。”
陆景灼手指梳理着风筝的尾巴,脑中快速重复了一遍东凌放风筝的动作。
比起练骑术,这实在不算难。
他朝着风疾步而行。
腿长,走跟跑一样的快。
风筝从他头顶飞起,他拿捏着线,边走边观察风筝,随时注意它的情况。
目光随着丈夫的身影而动,楚音的心骤然提起,手指不由自主紧握。
倒是两个孩子完全不知父母的心思,一边跟着爹爹跑,一边叫:“飞起来咯,飞起来咯。”
那风筝终于慢慢的越飞越高,像一条游到碧海中的鱼。
五彩斑斓的尾巴完全舒展开,好似彩虹。
两个孩子高声欢呼。
陆景灼暗暗松了口气。
平生第一次为这样的小事而紧张。
他走回楚音身边,将线轱辘递上,淡淡道:“拿好。”
好似没费他什么功夫。
但楚音已经了解了整个过程,手指轻轻捏下他手背,甜甜道:“殿下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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