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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南仪自是先回家再去五房,五老爷留她吃饭程卿都给推了,她还惦记着去周家一趟……科考能不能过,真有几分要看运气,一起到宣都应考的程氏子弟,一应琐事都有人操心,饭食精细,住的地方也安静,就这样都还有两人落榜。
再看周恒,在书院里要给崔彦当跟班,去宣都应考住的是环境很吵的客栈,考前还有所谓的熟人多嘴告诉他父亲重病的消息,周恒可谓是处处不利,平日里成绩不错,却也不是顶好那种,结果周恒居然考中了秀才!
逆境里出人才啊,程卿都做了一次好事,自然要把好人做到底,亲自去周家看一看。
周家也在武新镇,程卿考完院试真想着松快松快,顺便去田庄走一圈。
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她前脚刚出五房的门,后脚就被何老员外给逮住了。
“程小郎,你可是答应了老夫要痛快喝一场的,如今连中三元做了案首,可是要毁约?”
“没忘没忘,何老丈您选个地方,这顿我请!”
何老员外应是有事要说,这顿酒是早早约好的,程卿不敢不去。
何老员外脸色放缓:
“胡说什么,老夫哪里需要你掏银子请客。”
何老员外果然是有备而来,带着程卿直接回了何府。
何府和二房的宅子在一条街上,程卿打从二房门口过,二房大门紧闭,程卿收回了视线。
何老员外一下乐了:“你这中了小三元,某些心胸狭窄的老妇恐怕又要延医问药,你哪日要考个状元回来,那才真是——”
那才真是要活活被气死。
何老员外嘴里的“某些老妇”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程卿笑笑。
状元她还真想考,并且要尽全力去考,目的却不是为了气死朱老夫人。
真要到了那层次,朱老夫人算什么,程卿早已跳出了南仪这个小池塘,天高任鸟飞啦!
何老员外在家里设宴请程卿喝酒。
何家偌大一个宅院,正经主子居然只有何老员外和孙女何婉。
程卿诧异,何老员外满不在乎:
“去年也有另外几个孙子孙女在,老夫嫌他们太吵,过了年都把他们送回了府城,老宅只有老夫和婉娘住更自在。”
原来何家已经从南仪搬走了,如今定居在宣都府。
何老员外舍不得老街坊,迟迟不肯搬走,何家的产业大部份转移去了宣都府,何老员外的儿子们走不开,就将孙子辈送到老爷子身边尽孝。
头两年何老员外倒高兴,这两年孙子辈们年龄渐长,住在一起整天吵架,何老员外今年将所有孙子、孙女都送回了各自家中,独留一个何婉在身边。
祖孙俩相伴多年,老爷子舍不得孙女,再一个何婉也没地方去。
“那些叔叔、婶婶嘴里说着疼爱婉娘,到底不是亲生父母,肯定会偏疼自己的亲儿女,老夫怕婉娘受委屈。”
两杯酒下肚,何老员外就打开了话匣子,当着程卿的面流落出对何婉的担心。
这世上的长辈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偏向最成功的儿孙,谁强势就听谁的,不管强势的儿孙对该长辈好不好。有的反过来还要欺压其他弱势的儿孙,哪怕弱势的儿孙其实是最孝顺的。
另一种则是谁弱就怜惜谁,可能还会挖强补弱。
何老员外处于这两者中间,众多儿孙中最偏疼父母亡故的何婉,却没有挖补其他儿孙的想法,只他自己养活一个孙女就绰绰有余。
何老员外在程卿面前肆无忌惮说家事,程卿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老员外是不拿她当外人嘛。
可喝了几杯酒后,程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话题一直在围着何婉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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