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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好。」k扬起唇角,像是了然什麽的笑容。
景约看著他,眉宇始终纠结,仿佛有那麽多的思绪纠结在其中,最终却也只有一句:「你不会失明。」
「嗯,我不会。」k唇角扬得更高。
景约沈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在床上坐下去,突然又听见:「亲爱的,你会不会唱安眠曲?」
「不会。」
「反正没事,唱一首给我听?」
「我说,我不会。」
「好吧,既然你真的不想──」k显然有意拖长最後一个字,对比唇边无辜的笑,「那我唱给你听。」
景约一愣,随即,竟真的听见k开口。也许是声音比较轻的缘故,调子显得很温柔,甚至有一种轻灵悠远,似乎不是在唱歌,而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呢喃。
当k停下来,景约不禁便问:「这是什麽?」
「一首苏格兰民谣。」k说,「以前见过一个小孩,从不和任何人说话,只知道唱歌,而且只唱这一首,我听过太多次,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只这一首?」有些不可思议,整天不说话只唱歌,只一首歌……那小孩是有自闭症?k又怎会认识这样的小孩?
「嗯,他就一直唱……一直。」说完,k又唱……不,或许应该说,是呢喃起来。
景约静静凝视著他的双唇,很难想象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听上去那麽远,那麽不确定。
景约侧躺下去,视线一直定结在k唇上,然後慢慢地,视线张开,包围了他整个人,他的人仿佛也在眼前越来越远……
「你睡了吗?」
突然听见这句话,那一刹景约好像被瞬间拉回现实,轻呼一口气,按住额头:「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他甚至记不起已经听k重复了多少次那首歌。
是怎麽回事?他竟然被一首歌催眠?
「其实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k叹息似地,「你就在我旁边睡著,毫无防备。」
一听,景约微微眯起眼睛:「我应该防备什麽吗?」的确,k的有些想法,他多少也有感觉。当然他并不是那种一睡下去就警戒全无的人,但是到刻意防备的程度,似乎也有所夸张。
「没什麽。」k笑笑,旋即又开始哼那首歌,不厌其烦似的。
景约再一次认真看他,突然间,他的影像仿佛与那个教会他这首歌的小孩重迭起来。那小孩站在角落,谁也不看,他的歌声在他与旁人之间隔起了一道墙,墙那边是他一个人的世界,身边来来去去的人都被阻隔在外,他隐化了自己的存在,想就此消失……
「别唱了。」
不知不觉脱口而出这一句,景约皱了皱眉,起身来到k床边,伸手缓缓在他唇上押下去,「别再唱了。」
「嗯?」也许k是想问为什麽,只是被压住的嘴唇无法开启。
景约俯低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安眠曲我不会,只有晚安吻,够不够?」低柔的声音里夹杂几分掩饰,景约真的很少这样说话,只是有些东西实在无法表达。
其实平日里k身上就散发著这种感觉,飘忽不定,似乎不可能存在的虚无……而这首歌,让那感觉越发膨胀,甚至到了景约不惜用任何方式只要能让k停下的地步。
这样的心情需不需要解释?也许需要,不过这会儿景约不想给自己找。
而对於他的说法,k沈默了一阵子,终於笑出来:「嗯。」又抬手指著自己脸颊,「还有这里。」再指嘴唇,「这里。」
景约把他的手轻轻拍开:「不要得寸进尺。」说完却失笑,用力搓搓他头顶,「晚安,睡觉了。」
「晚安。」k摸摸下巴,「那明天的晚安吻再换个地方?」
景约无奈,回到床上躺下去:「明天再说。」
狡狐13
因为有事,景约到医院时已是晚间。还没走到病房,就看到方奕凡跑上来说:「长官,有点事……」
下午,医生来给k做了复诊,拆掉眼睛上的纱布,经过检查,视力基本为零。按照之前的判断本不该如此,他们担心这是出现了突发病变,抑或是先前就遗漏了什麽。确切问题还要再查,然而,也要做好有失明可能的心理准备。
听完,景约立即去找主治医生,医生已经下班回家,他便问其它医护人员要了号码拨过去。
医生表示十分抱歉,他说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伤者复明,但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之前是你们说,他的眼睛不会有事。」景约说。
「之前看起来的确是……但人体本就是不能完全掌握的。现在情况还不确定,我们会再安排一次详细检查,也许事情并不如想象中棘手。能做的努力我们都一定会做,除非是以我们这边的条件不足为之……」
「条件?」如果连这间医院的条件都不够,那麽恐怕国内没几间医院够条件了。
「呃,我是说眼科。景先生,请你务必理解,我绝没有逃避责任的意思……」
的确以综合水平而言,这里的条件是数一数二的,但其最见长的方面并不是眼科。
挂掉电话後,景约回到病房,让方奕凡先回去,而後房里只剩了两人。
有关眼睛的情况,医生也有告知k本人,至於他怎麽想,从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来。景约进来後,他就微微侧著头,仿佛聆听著景约的动静。
当景约在他床边停住,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亲爱的,如果我真的失明,你愿不愿意照顾我一辈子?」
景约眉头一紧:「你不会失明。」
「如果你愿意,那麽我也不介意失明。」k的语气一如既往,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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