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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翠看着李绮罗讨巧秦母的招数若有所思。
“大嫂,二嫂,小妹,这是我买的耳环,来这是大嫂二嫂的,这是小妹的。”她一一递给几人。
张翠翠和马大妮的都是纯银耳钉,秦芳的上面缀了一点儿红色。
三人受宠若惊,张翠翠激动的接过,手微微有些抖“还有我的”
“当然,大嫂,我记得你打了耳洞的,我给你戴上吧。”女人出嫁之前大多都会打耳洞,即便没有钱买耳饰,也会插一根特质的小木棍。
李绮罗替张翠翠取下木钉,轻轻戴上新买的耳钉。
戴的时候,张翠翠身子一抖,李绮罗忙问“怎么,弄疼你了”
张翠翠忙摇摇头,压下背后微微的颤栗。
几个小的进来,李绮罗也给了子茹好几个头绳,给子浩和子远买了一个泥泥叫。喜得俩孩子满屋子跑着尖叫,边叫边鼓着嘴巴呼呼的吹一声。
秦父一开始看李绮罗给屋里的人一一分礼物,眼里还含着期待,但当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的东西,李绮罗却提着篮子进了屋子
他眼里的希翼一下子全没了,低下头去闷闷的抽烟小儿媳上次还记得给他买烟丝,可这次咋就把他忘了
抽了一会儿烟,他站起来,声音有些沉闷道“我出去走走。”
可惜大家都沉浸在得到礼物的欢喜中,也没人注意他的去留。
秦父脚步一顿,微微的哼了一声,转身赌气的大步离开。
秦母等秦父走了后,这才抬起头来笑着看了一眼他离去的地方该让你不为自己家人考虑,也让你吃吃瘪。
等晚上家里其他几个男丁都回来后,秦母便说摆饭。
秦奋从春耕忙完后,又去了码头上扛活,他在屋子里看一圈,没见到秦父的身影,便道“娘,爹还没回来,我去叫他吧。”
秦母想到昨晚秦伀找到她,和她说的话“娘,咱们得想个法子让爹认清大伯二伯他们。”
秦母诧异“这是啥意思”
秦伀微微蹙眉,“爹对大伯二伯他们掏心掏肺,但是大伯二伯他们却借此以为爹和我们家好欺负,常常来占便宜。家里的银钱之前是大哥二哥在辛苦,现在绮罗也能贴补一些家用,我们自家人怎么都好说,但是白白的将钱给大伯二伯他们又算怎么回事呢大哥二哥他们挣钱这么辛苦,咱们也应该心疼心疼他们。
而且绮罗这副绣品可能会卖出一个好价钱,如果被大伯二伯他们知道了,他们岂能不缠上来毕竟之前大伯连绮罗嫁妆的主意都打上了”
秦母一听,顿时悲上心来“这是你爹的老毛病了,他一直都这样,已经改不过来,咱们能怎么办”
秦伀嘴角勾了勾“爹不是认为大伯二伯是一家人吗,那就让他认清大伯二伯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说罢他附在秦母耳边细细说了。
秦母迟疑“这好吗。”夫为妻纲,她这样挑战一个大家长的权威,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只怕会被骂死。
“您放心,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我们所有人都会站在您这边。”秦伀温声道。
秦伀的声音虽柔和,却奇异的能坚定人心。秦母听了后,心里做了决定,“那就试试吧。”
回顾神来,秦母硬下心肠“我们先吃,你爹到你大伯家去了,那么巴心巴肝的对别人,难道还讨不到一顿饭”
秦耀心思比秦奋活络的多,秦母这么一说,他便道“对对对,爹不老说他们是一家人吗,他去了大伯家,大伯他们肯定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啊。大哥你着啥急,吃饭吃饭。”
等吃完了饭,将几个孩子哄回屋里,秦母想了想,说话了“你们的爹,他到底是啥样的人你们也知道。平时还好,但一碰上大房二房那边就像猪油蒙了心,这些年,你大伯二伯他们借着你爹没少从我们家捞好处。这样下去不行了”
秦母的话让屋子的人精神一振。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被外人哄了去,他们心里早就憋屈的不得了,偏偏做主的又是自家老爹,连说重话都不行,别提多郁闷了。现在娘这样说,莫非是有法子了
秦母在儿子儿媳身上扫视一圈,最后一锤定音道“我想出了一个法子,咱们先冷你爹两个月,他说啥话你们就当没听到,也别应,有事就让他去找那两房,看看那两房对他又是个啥态度。”
秦耀听了道“这法子好是好,就是不知道对爹管不管用”秦父这些年一意孤行,早就给他们留下了不可改变的印象,秦耀的话也是大家心里所共同担心的。
“先试试吧,不行再说。”秦母也不确定。
秦父一个人沿着村子里溜达,想到刚刚家里人看他的眼神和李绮罗这次就像忽略了他一样,心里烦闷不已。在村口和人唠了唠嗑,见天色还早,便真的如秦母所言,抬步径直朝秦大伯家去了。
秦大伯家正在准备晚饭,见秦父来,一家人倒是很热情。秦大伯搬了两把椅子和秦父坐在院子里说话,让孙女儿倒了两杯白开水。
“三弟,你家现在日子过的可美啊。”秦大伯喝了一口水,感慨着说道。
“啥美不美,还不就那样。”秦家落败成这样,他也从小少爷成了一个贫家农夫,其中的落差,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能完全接受。
秦大伯道“三弟,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还瞒我干啥我听说伀儿那媳妇儿是刺绣的好手,去县里换了不少钱,村里人说她常常买大包大包的东西回去。”秦家最近的伙食上来,一个村子里的,都是东家串西家,根本就瞒不了。秦母索性也说了,说是小儿媳刺绣手艺还过得去,黑天白夜的绣,才在县里换了些银钱。见家里个个瘦的皮包骨,便用换的银钱全部换了吃食。秦母说着,还对村里那些八卦的人抹了抹眼泪,说不知修了几世的福,才能娶到这样的儿媳。
这么一听,村里人也就不再打听了,秦大伯和村里人想的一样,李绮罗不是专业的绣娘,就算能换钱只怕也换不了多少。
但他们占秦家的便宜占习惯了,有一点儿没抠到,就活像自己家的东西被别人拿去了似的,肉疼。
一家人,这是秦父常常挂在嘴里的词,他常常说,大房二房这边也挂在嘴边。仿佛一家人这个词一说出来,几家人便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这时,秦父听着秦大伯拐弯抹角的打听习惯性的带上一家人这个词,心里隐隐有些烦躁。
“她是换了些钱,不过也辛苦。”其实李绮罗是怎么刺绣的,他根本没关注,只是印象里的绣娘的确是一个辛苦的职业。有的绣娘一旦过了四十,视力便会急剧下降,甚至失明,有人还会得各种各样的病。
他到底没有说李绮罗究竟换了多少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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