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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乡俯身抱住他的脖子,于实一把将他背起,还不忘叮嘱:“脚抬起来一点,不要碰到淤泥,不然会痛。”
他背着风雪乡往前走,一手还牵着一根绳子,拖着那个木排。
捉蝴蝶来回太多次,淤泥都被他踩实了两寸,淤泥里掩藏的东西,自然也被他犁了一遍。
到最后于实翻出来的很多东西,风雪乡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了。
但不论它们从前是什么,都会在于实的手里变成全新的模样,成为新的工具或者材料。
风雪乡靠在于实身上,听着他的呼吸声,有很久没有说话,久到于实主动问他:“是害怕吗?”
“不怕……阿实,你累不累?”
“还好,最近有好好锻炼,背你走一段路还算轻松。”于实说完,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一只温热的手摸了一下。
手指划过脖子,痒痒的。他躲了一下,风雪乡收回手:“可是阿实你流汗了。”
他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湿润,凑近唇边舔了一下。
“流汗很正常。”于实没有发现他的动作,眼睛看着前方,计算着路程。
风雪乡恢复了往日喜欢说话的习惯,主动提起话题:“阿实,你为什么把抓住的蝴蝶也带来了?”
“它们一样被困在那里,如果外面的世界更大,可以放到外面去。”
于实还真的没多想,只下意识觉得应该这么做就做了。
“…………”
风雪乡盯着他的后脑勺,指尖拨弄他的发梢:“阿实,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于实从不让别人的话题尴尬落地,心里有所猜测还是很配合地问:“怎么来的?”
“我母亲来自雪家,我小时候,母亲特别想回家,所以就叫我雪乡。”
“‘风’是我父亲的,‘雪’是我母亲的,只有‘
乡’是我的。”
“阿实你呢,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的名字是大哥起的,他说我的‘实’,是真实的‘实’。”于实的声音伴随着脚下踩着的泥水飞溅声,舒缓平和。
“真实,还是看穿真实?”风雪乡抬手摸到了于实的眼睛,捂了上去。
“手放下来,我看不见路了。”于实甩头。
风雪乡笑起来,放下手,额头在他后颈上磨蹭了一下:“哈哈哈哈。”
于实的呼吸慢慢变得沉重急促,脚下踩着的水声越发响了,没过了他的腰。
风雪乡靠在他肩上,漆黑的眼珠盯着他脸颊和脖子上的汗。
“好了,你可以到木排上去了。”于实托了背上的风雪乡一下,让他坐到木排上。
木排在水里晃动,于实抬手扶住木排,顺手扶住风雪乡:“坐稳了。”
“阿实,你也坐上来。”风雪乡拉着他。
“这个木排载不了两个人。”于实稳着木排说,“放心,我会游泳的,这水淹不了我的。”
木排被于实推着往前,划开了那些墨绿色的睡莲叶子。
风雪乡坐在木排上,紧紧抓着于实的手,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可是木排在水面上漂了许久许久,风雪乡也没看到任何东西,周围甚至越来越黑暗,仿佛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恐惧油然而生。
“前面有光,应该很快就要靠岸了。”于实突然的话让风雪乡骤然抓紧他的手。
他看不见光。
他们上了岸。于实看见天地一片明亮。虽然没有指引,但脚下有路,就代表可以往前走。
“我们走吧。”
而风雪乡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握住了他的手,被他牵着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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