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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兰木道,“那位云领没留情面,下手很狠。”
宣珏继续问“秦家大房和二房这几天如何”
秦氏大房主矿脉,二房主官宦,恰是这两日打交道颇多的两边。
兰木头疼,劝道“您先歇息吧,等稍微缓缓再说”
宣珏抬眸,不咸不淡扫了他一眼,兰木只好如实说道“没大动静,但二房那边,听说老爷子连夜犯了病,急着要进京面圣。”
兰木又絮絮叨叨交代了这两天漓江近况,见宣珏没反应,还以为他又昏睡了,蹑手蹑脚准备离开,却听到宣珏叫住他“三件事。”
兰木刚抬起的脚顿住,立成木鸡,万分无奈“您说。”
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冷风摧折,宣珏声音渐小,几乎湮没在朔风呼啸里“三件事。其一,别告诉家里,特别是瞒住兄长,和齐岳接头,住他望都家产;其二,所收证据,一份寄望都交由陛下,一份抄录快马加鞭送往百越,人证记得派人护着;其三”
他像是吸了口气,冷汗从额角滚落,轻轻道“找点清寒片来。”
清寒片又称清含片,用料杂糅薄荷、青皮、冰片、檀香紫苏等等清神中药,压在舌底下,能使人凝神静气。
兰木见过受伤疼痛难忍,想让自己长睡不醒的,没见过变着法子让自个儿清醒折磨的。
他想劝又不敢劝,终是道“是。”
兰木走下医馆,差医师煎药去了,又去寻清寒片。没想到宣珏并未现用,而是淡淡吩咐“收着吧。”
说完,他再支撑不住,又陷入昏睡之中。
好在意识混沌,倒也不再有梦魇了。
漓江这个年,年味全无。
而望都却喜庆刚过,正月二十二,年节氛围逐渐淡去。
未央宫内,谢重姒坐在天窗下,冷风流窜,叶竹就又让宫人将炉火多添了三两盆。
正值黄昏,天窗已不见阳光,唯有几点晚霞映红,从下往上望去,能看到云彩飘来又过,来去无踪。
谢重姒捧着元宵宴上赢来的宫灯,借着宫灯里的热融灯火捂手取暖。
就着残剩的傍晚天光,和宫灯的火光,翻开膝盖上的书页。
逶迤于地的裙摆如堆叠花瓣,她独坐其间。
静谧安稳,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日落时分,再过会儿,叶竹就会来唤她用晚膳。
“砰砰砰。”倏然,扮成宫人的暗卫在门弦扣了三声,匆匆走进。
谢重姒被惊扰,抬起头,悠悠问道“何事”
暗卫犹豫着,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又递过密信,道“这是云领送来的信笺。”
“啪嗒”一声,是精巧瓷托琉璃灯碎地。
本就没燃多少烛火的四周,倏地暗了下去。
只有她膝盖三寸处,洒落的灯油,还有点滴火苗。
噗嗤噗嗤,明明暗暗。
谢重姒抬指将火苗摁灭,本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一寸寸冷下去,问道“人到哪里了”
“回殿下,快过蒙州了。”受令保护的人出了岔子,暗卫不敢看她,“再过几天,应该能到襄阳,再往后,能回望都。”
谢重姒低垂着头,睫羽纤长,眉心尚有今儿午间宫宴盛装时贴上的梅花钿,精致艳丽。
但她眸色冷寒,眉目间染上肃杀,捏着急报的指骨泛白,沉默许久,从喉间咬出一句话“本宫要让这些豺狼虎豹,死得片甲不留。”,,&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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