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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拉面摆在风无意的面前,玉米汁摆在我面前,他问:“你不吃面吗?”我摇摇头。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也不喜欢吃这些重口味的食物。
他边吃边看着我,为避免尴尬,我转开头左右看,没有正视他。人越来越多,声音变得嘈杂起来,他吃了两口,见我四处张望,对我说:“长思,你也吃吧,我一个人吃不自在。”我在考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又说;“那我也不吃了,走吧。”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我阻止他:“不要不要,我陪你。”他又重新坐下,我点了一碗清汤米线,鸡蛋加青菜。
他问:“你不喜欢吃辣?”我:“嗯嗯,我喜欢清淡些的。”我把玉米汁移到他那碗面的旁边:“你的是辣的,喝些甜的没那么辣。”他不客气端起就喝,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我尴尬的笑笑。除了萧臣然我还是第一次与一位男性单独吃饭,吃吃又停停,一餐下来,两人竟然不说一个字,吃得虽然不自在,但还是顺利吃完。我看了看时间,将近晚上九点半,我说我该回去了。
他送我到校门口,顺势把那白色塑料袋的零食塞进我的手:“你不吃,拿回去分给室友也好。”我不好推辞,接下那袋零食,对他说:“我回去了。”他说去吧。在墙角转弯处我回头看,他还站在原处看着我,我对他挥挥手,他也向我挥挥手,脸上充满柔情,我心跳漏了两拍,希望是我想多了。
自从上次灵夏告诉我风无意喜欢我,我就想我们见面的几率小之又小,儿时的事不必在意,如今真的见了面,反而不知从何说起,就像今晚,只有我一人在说,他像个哑巴,说出的字用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回到寝室,风无意的信息紧跟着过来,问我是否到达寝室,我回了他。风无意的出现频率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萧臣然,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内心一直是摇摆不定的。
风无意的频繁出现,我预感到不是一件好事,我正愁着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风无意却适时的不出现。又过一个月,我和萧臣然周末依旧约会,他也没提风无意的事,我也不问。有时他还带我去买衣服,一般只是情侣之间或者同性之间的人才会一起去买衣服。
有一次我们玩到下午六点才各自回校,那时正值酷暑,我回到校门口的站牌已经过五点半,走到校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长思。”我循声望去,是风无意。他手里拿着一支甜筒,他走过来,把甜筒递给我,我没接,他的手一直停在半空,无奈,我接了过来,甜筒已经变软,他站在这个位置时间应该不短。
我手上拎着背包,他把背包接过来说:“吃吧。”我没吃,他说:“不吃就要化了。”我才剥开外包的纸舔了一口。我觉得站在校门口影响形象不好,便叫他进了校园在草坪上寻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前面的篮球场上打篮球的人。我也顾着吃甜筒,没打算吃得时候说话。待我吃完洗干净手,才重新坐回草坪,问:“你出差顺便过来的吗?”他说是的。
他出来工作三年,身上已经显示有大人的迹象,毕竟读书与工作的人不一样,读书却还是保留着学生的气质,他变得成熟。他呆呆看着篮球场上的身影,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我说:“晚上还有班会,我该回去了。”他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天快黑了,你不回去吗?”我问他。“哦,不急,你快去吧,迟到就不好了。下了课你再过来。”我不知他生了何事,抑或是心情不好,想找人聊天。快迟到了,我急匆匆跑回寝室,却忘记我的背包还在他手上。背包在风无意那里,想来也没什么事,等班会开完再去拿,他不还在那里吗?
整个班会两节课,时间不短,我心里只想着快些结束,也怕他一个人等得太久,万一他想回去了,我的背包怎么办,还有手机在里面呢。
终于熬过了九点,一散会我拔腿就跑到篮球场边的草坪上,果然看见他还在那里,只是换了个位置,他坐在篮球场的台阶上,见我跑过来,站起来说:“不用着急,我还在。”我接过我的背包,匆忙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满屏全是萧臣然的电话和信息。我先回给他一条信息,他没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上课,风无意在旁边,又不好一直信息,暂且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我问风无意:“你回去没?”他反问:“你有空吗,出去吃些东西吧,我还没吃饭呢。”我愕然,后知后觉,刚才没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他说:“你也没吃吧,一起吧。”我说:“我在外面吃过了。”他说:“跟臣然。”我愣了一下,点点头。
他说:“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今天出去玩,你回来也没来得及吃晚饭,正好我也饿了,就当请老同学吧。”他进了师范附近不远处的商城的一家西餐厅,平常我们都是去吃粉或者小吃店,西餐厅真没去过。一般这种场合都是出来工作的人员才会选的地方。
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有些不安,里面也有几对人都是两两坐着,这餐厅的环境倒很温馨,晚上照出的光更柔和静谧。他选了一个两人桌坐下,把菜单递给我,我翻开菜单一看,上面的单价比外面的粉店的高出许多倍,我点了一碗甜品,又把菜单递给他。他点了几个,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只想着他点这么多能吃完吗。
服务员先把我点的甜品上了,他点的菜没上,我也没动手。他说:“你先吃。”我说再等等,他抿着嘴笑,嘴唇咧出一个长长的弧度。饭菜没上,我想开口打破这个尴尬的沉默,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话题好,能想到的便是读书的事。
我问他:“你怎么没上高中?”他说:“家里缺钱。”说到钱,我又不知说什么好,我对钱没有概念,只知道钱来之不易。缺钱,那一定是家里遇到很困难的事,他家的事我是听说的,我不能装作不知道,便问:“伯父现在怎么样?”他也没避讳,说:“就那样子。”
我:“你姐姐也出来工作了,家里的负担没那么重,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没出来正式工作过,也没遇到他家的那种情况,哪里知道缺钱的压力是什么感受,安慰人的话不过就是看书学来的。他却取笑我:“长思也知道安慰人了。”我憨憨一笑。
菜6续上来,他把一碗汤移到我面前,说:“你喝这个,对你有好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里面有几块黑色的鸡肉,还有一些红枣枸杞之类的。他点的也不是饭菜,是一碗粥还有两种小吃。我把汤先喝,再品尝那碗甜品,他问:“好吃吗?”我点点头。“自从你妈妈请我们吃了那次的甜食后,我觉得外面的甜食都没有她请我们那次的好吃。”
“我妈妈请的?”我反问。他有些失望的说:“你竟然忘记了。”“就是念初一那去镇上购新年用品碰到你们那次。”那好像是很遥远的事了,我已经记不清了。他把那天的事又重述一遍,我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是有那么一回事。“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记得,那你还记得什么。”他说。“都快九年了,谁还记得这些事。”我笑着说。他很严肃的看着我:“我记得。”
我:“你记忆很好。”他嗯一声,很同意我的说法。“那还记得去天顶山爬山迷路的事吗?”他问。我说记得记得,那天生的事确实很难忘。他说:“有臣然的就记得?”我说:“也不是,他那天不知什么疯,自己偷偷躲起来,害我们白担心这么久。”风无意很有兴趣的问:“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吗?”我摇头:“确实不知道。”风无意又说:“他没告诉你。”我说:“他估计都不记得这件事了。”风无意很肯定的说:“他一定记得。”我说:“你也知道吧,不然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会知道呢。”风无意说:“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我切一声:“谁稀罕。”
我们聊了很久,从小学聊到初中再到高中中专,唯独不聊感情上的事。
“学校快关门了,我送你回去。”他说。我:“好。”我们一起慢走回去。到了校门,他说:“你进去吧。”我进去了,到了墙角转弯处,我回头看,他还像上次那样站在原地,我对他挥挥手,他也对我挥挥手。回到寝室,梅子问:“长思,你这么晚才回来,很少见哦。”我说:“跟一个同学吃宵夜去了。”她说:“除了萧臣然,就没见你有过这么开心的。”我有点心虚,赶紧找借口应付:“就是很久没见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梅子说:“刚才萧臣然打了两个电话找你,我说你还没回来,你快回电话给他吧,看他很着急。”我急忙掏出手机,原来是手机没电了,我一拍头,刚才只顾着和风无意聊天,倒把这单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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