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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窈:“……[白眼]”
聊天的功夫,傅云归从便利店回来,他手里拎了一大袋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抢劫便利店了。
“不知道你现在想吃什麽所以就都买了一点,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傅云归担心她没胃口,所以把她平常喜欢的东西都买来了。
“有关东煮?”
陈见月现在浑身发冷,格外想吃汤汤水水还热乎乎的东西,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汤,瞬间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咖喱饭也想吃。”
陈见月右手在输液,左手举着关东煮的签子,塑料袋里另一盒热好的咖喱猪排饭看起来也很诱人,香香辛辛的,被清淡的关东煮开胃后就想吃点刺激的。
傅云归把咖喱饭打开,拿勺子喂了她一口,“慢点。”
陈见月一口包进嘴里,嚼的时候用鼻尖示意他,“还有猪排!”
傅云归微笑,无有不应,又喂了一口猪排过来。
陈见月是真饿了,吃咖喱饭的间隙还不忘往嘴里塞几个关东煮,没一会儿就把两份食物扫光了。
傅云归端着空掉的便当盒,手里还拿着勺子待命,见到这场景,陈见月忽然有点想笑,她本想忍着,但抽搐的嘴角根本藏不住一点儿。
“笑什麽?”傅云归不明所以。
陈见月紧抿着嘴,“你好像我外婆,我小时候我外婆也这麽喂我。”
傅云归没见过陈见月的外婆,但听到过她的声音,小时候在明崇岛那个暑假,每到傍晚,陈见月的外婆都会扯着嗓子喊她回去吃饭,听声音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我小时候最喜欢我外婆了,暑假经常去她家玩,她对我特别特别好,什麽都惯着我,我在外婆家就是小霸王,那些表弟们都得让着我!”陈见月带些骄傲地说。
傅云归的嘴角漾出一个弧度,这一点他并不怀疑,因为他每次看见陈见月带着一帮小孩在沙滩上打滚胡闹,大人追过来时挨打的都是别人。
“我外婆是渔民,每次出海,其他人都只关心捞了多少海货,只有她会给我带漂亮的珍珠和贝壳,还教我串成风铃,挂在窗边,说听到风铃的声音就不会做噩梦了……”
她慢慢回忆,“我记得有一次打雷下雨,电视机信号不好,舅妈跟我说让我不要看电视了,不然雷会把天线劈坏。但我没当回事,结果下午的时候雷真的劈到了电线,电视也坏了。”
“那台电视是舅舅舅妈给外公外婆新买的,他们特别生气,大骂了我一顿还要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赔钱。我当时害怕极了,一直哭一直哭,躲在房间里一下午都不敢出来。”
“一直到晚上外婆回来,她不仅没有责怪我,还跟舅舅舅妈说这电视他们不要了。她跟我说人都会犯错,这一次错了下次不再犯就行,没什麽好怕的,一切总有办法面对……”
陈见月说着,眼眶有些发酸。
外婆在她十三岁那年去世,自那以后,她的暑假作业里再没有一篇作文叫“难忘的暑假”。
陈见月低下头,泪水顺着眼睫滴下来,病中脆弱的情绪有些崩溃,啜泣道:“傅云归,我有点……想我外婆了……”
傅云归心疼,倾身揽住她,柔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就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明崇岛看她。”
陈见月的外婆葬在明崇岛东边的一个小山坡上,那里临着海,永远迎着岛上的第一缕阳光。
从医院挂完水回家已是下午三点多,陈见月想与其留在江芜继续跟父母闹不愉快,不如早点回京南,反正再过一周多就开学了,早点回去準备也好。
“你在客厅坐一会,我去房间把东西整理一下,很快的。”
回到家后,陈见月让傅云归在沙发上休息。
“我帮你。”他跟过来。
陈见月的房间和之前在视频里看见的差不多,浅色的墙纸,白色的灯,足有一面墙的书架和一张没放几件东西的梳妆台。
她整理时,傅云归看向床头,一个粉色小猪模样的抱枕放在上面,肥头大耳,丑萌丑萌的。
他忽然想起明镜湖旁联谊t会那次,陈见月对着他的脸画了一个猪头,正是这抱枕的模样。
“好了。”
陈见月的行李本来就不多,拿上几件衣服后就合上箱子。
“不把我带上吗?”傅云归把那抱枕举到脸边,挪开,看她。
陈见月噗嗤一声笑出来,把小猪抱枕的标签翻出来给他看。
“什麽?”傅云归问。
她指指那标签上的品牌名称拉长念道:“小——气——鬼!”
粉色小猪的品牌是“小气鬼”,傅云归也是爱记仇的小气鬼!
……
离开江芜回到京南,傅云归把她送回家后,陈见月发了条消息向父母报备。
放下手机后,她想了想,还是对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傅云归说:“那个……我爸之后要是联系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无论他托你干什麽,你都不要答应他。”
“怎麽了?”
傅云归连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国,陪陈见月在医院输了三个小时液,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京南,此时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半垂着眼皮坐到沙发上。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她有些忧心忡忡。
“好——”傅云归疲倦地靠到她颈窝。
吹得半干的头发带着微凉,小针芒一样刺在皮肤上,陈见月有些痒,轻拍拍他的脸提醒:“头发吹干再睡,不然像我一样发烧咱们就是两个病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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