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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看得太入神,等到结束後才发现身边的座位是空的,宋嘉虎连徐媛是什麽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只能一个人站在流动的人群中不断地张望寻找。不久後,便看到徐媛正在跟收工的魔术表演者搭话,尽管手上依旧抱满了东西,她仍是努力地空出一只手,往口袋里拿出打赏金交给对方,还和对方有说有笑的。
她身上居然有钱!
还以为她这一路拐吃骗喝的,是把钱忘在小木屋里了,没想到是打定了主意,要光明正大地使用宋嘉虎钱包里的「公费」啊。
是觉得自己被洗劫了呢,还是看徐媛就算跟别的男人说话也是这麽嘻皮笑脸的,反正宋嘉虎就是心气不顺,一脸不满意地盯着徐媛。但徐媛回头一对上他的双眼,却是毫不犹豫地撇下了魔术师,顶着开了花似的笑,大步大步地向他走来,甚至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徐媛一把抓住了手腕,在人群中奔跑了起来。
直到近得就在徐媛的身後,宋嘉虎才看清楚了她手上拿的都是些什麽。双手的食物提袋已经清洁溜溜,应该是表演结束前就先拿去丢了,而且看来还顺便跑去古玩店逛了一轮,因为取而代之的是多到得用一只手拥在怀里的泡泡罐,腋下还夹了一只风筝。
只是看她一手拿得满,空下的另一手要做什麽呢——得用来牵紧宋嘉虎啊。
老街内被古建筑伫立包围,一旦逃了出去,能见的视野就更宽了一些,像是进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时空。在前方迎接他们的是一座大铁桥,铁桥下有一片空旷的草地,空间非常大,所以就算很多人在那里追逐玩耍、放风筝,那也是散落各处,看起来一点都不拥挤。
「你想玩什麽,风筝还是泡泡?」把泡泡罐装进身上的口袋,徐媛嘴边挂着笑,手里垂着风筝、卷出线,慢慢地准备着。
宋嘉虎垮着脸,无奈又无言地拒绝:「我不……」
话还没说完,徐媛猛地就把风筝线把塞到他的手上,然後目光发亮,欢脱且激动地冲着他大吼:「跑——」
就像被驯兽师打了一记鞭子,宋嘉虎带着风筝下意识就跑了起来。他挣脱拘束般地狂奔,风筝则是沿着气流缓缓向上,接着在逆风中找到了稳定,恣意且逍遥地飞翔,就是不知道徐媛g嘛放着好看的蝴蝶蜻蜓不选,偏偏挑了一只大蜥蜴造型的风筝,那蜥蜴画窗了的眼睛还正在俯视着他。
看着宋嘉虎跑,徐媛也追着那一个个的脚步跑,等风筝飞上了天,宋嘉虎停了下来,各自都找到了位置之後,她就待在宋嘉虎的身边,仰着头看着风筝,张开手在原地旋转,最後,放开了身t,平躺在地上。
只是还躺不到三十秒,她就又开始蠕动,拖着扭着爬到了宋嘉虎脚边,然後坐起身,靠着宋嘉虎的脚盘腿而坐。她掏出带在身上的泡泡水,用力地吹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透明泡泡,当泡泡随风飘散,她就顺势抬头再看风筝一眼。
拉着风筝线控制着风筝的高度和远近,宋嘉虎压着视线瞟着一身草渣的徐媛,厌烦地动动脚推着,「走开。」
徐媛被推着向前倾了一下,然後往回倒又靠在宋嘉虎的腿上。她毫不在意地笑着,拿着泡泡bang沾了沾泡泡水,朝着圈圈大吹一口气,几个大大小小的泡泡就喷了出去,「借我靠一下嘛,还是你想要玩泡泡?我口袋里还有很多,你把风筝收回来,坐下跟我一起玩吧。」
是知道徐媛口袋里还有很多泡泡罐,但这些泡泡水就算吹到嘴巴破皮也吹不完啊,实在ga0不懂她买这麽多g嘛。虽然说是一脸的不情愿,但宋嘉虎还真卷了线、收了风筝,和徐媛背靠着背坐着,一人一瓶泡泡水,朝着不同的方向吹着泡泡。
制式得像是机器一样,宋嘉虎反覆地捣着泡泡水,然後吹出一串串的泡泡,再看着那些泡泡没来得及飞太远就在自己的眼前破掉,彷佛掉进了一种回圈,安静且放松,无须多加思考的。他的脑子空白得什麽都想不到,或者在一刻,什麽都不应该打扰他,除了远处的夕yan、轻抚的微风,以及飞舞的泡泡能被允许留下以外。
好吧,还有徐媛,也允许能留在他的世界里。
忘我地混了一下午,两个人倒是没忘记上山前要先去超市买食材。
小镇的超市是自营的,从蔬菜水果到五金百货,什麽都有、什麽都卖,简单来说就是有附加生鲜冰箱,等级高一点的杂货店,对当地人来说非常实用,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基於扣掉今晚,也就明天三餐还需要食物,为了不要扛上山吃不完又得扛下山的,徐媛在挑选材料上都尽可能地抓准在这两天能用完的份量。主食就以面粉跟面条为主,因为除非是饭桶,不然白米就算买最小包的也不可能在一天内吃完,再想吃也只能忍痛淘汰。
把菜篮送上收银台後,徐媛把那个她特地清空了行李,从山上带下来的背包交到宋嘉虎手上,接着就像没自己的事一样,果断地撒手跑开,把宋嘉虎留在那里等付钱,顺便装袋。
只是眼看着东西都快算好了,她又把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雨伞放到了台上。
想起了小木屋那一千零一把雨伞的确是很破烂,但他们也用不了几次,宋嘉虎便推开雨伞,示意拒绝:「我们後天就要走了,不需要。」
「对!後天还有两天,所以要买!」徐媛欢乐地说着,伸手就把伞往前推。
可能是从和徐媛共事以来,领教过她太多的疯x子、不受控,宋嘉虎深深明白反抗了也没用,索x乖巧地当只待宰的老虎,顶多就是翻了个白眼,没再跟她纠缠下去。那把伞最後当然是痛快地结帐了,跟着那一背包的食物妥妥地上了车、放在後座,然後愉快地奔驰在上山的路上。
回程的风和去程的不太一样,没了太yan的相伴,傍晚时分的凉爽少了热度、多了冰冷。徐媛依然张开掌心抚着,虽是微微刺激,却是沁而非扎,是舒服且能接受的,不排斥也不讨厌。
她迎着风浑身放松,心情轻飘飘的,还没头没脑就报告起了下午视察的结果:「山庄到老街要三、四十分钟,考量到没开车来的客人,我们可以跟当地的计程车业合作;而既然要合作,那就再规划多种一日游的行程当作加购选项,这样有计程车司机当导游,客人不用浪费自己的时间找景点,也不用担心交通的问题;至於相关的费用,我打算让执行部最厉害的一张嘴王牌跟着业务部去谈,只要合作的条件谈得够好,就可以降低更多的费用给客人当回馈。」
突然这麽一听,宋嘉虎挺意外的,他以为徐媛就是混吃混喝、疯疯癫癫了一下午,没想到是真的有在视察,而且还很细心,总结起来也是有条有理、清楚分明的,确实有在动脑袋。是听着徐媛专注又认真的声音也好,是心里想着这加班费给得值得也罢,反正他的嘴角不自觉地轻ch0u了一下,满意轻盈地。
「针对有小孩的家族客群,我们可以跟古玩店接洽进货,提供一些玩具小品,让客人依照兴趣选择。想出门的就去铁桥下放风筝、玩投球;不想出门的就留在山庄打陀螺、踢毽子,要不然把今天那个魔术师请来作定期表演也可以。」徐媛放空着思绪,没有负担悠悠地说:「一家人出门旅游的机会很难得,不过也不需要样样都撒大钱才能玩得高兴,只要能制造出共同的回忆,那就是一趟好的旅程。」
从来没有和家人出门旅游过的宋嘉虎,对那种难得的机会只有嗤鼻和无奈,不过对徐媛所说的「好的旅程」,在今天却莫名地有感。他偷偷地瞥了副驾驶座的徐媛一眼,随後马上收回了视线,但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里,徐媛浅浅微笑的侧脸竟被刻划得非常清晰,促使他的心跳快了两拍,有些不知所措。
车子停在入山口,玩乐过後的余韵还未散去,下了车的徐媛蹦蹦跳跳,理所当然地只拿了她心心念念的新伞,边甩边小跃步就哼着歌爬山去了。慢一步下车的宋嘉虎,站在车边瞪着徐媛轻松自在、渐渐走远的背影,在没得选择必须强迫中奖的情况下,背起了那个装满食物的背包,然後加快了脚步跟上。
天黑後,一条电线悬着一颗大灯泡,就是小木屋内主要空间的所有照明了,不过幸好整t看起来还够亮,要做饭整理都算方便。外头则是在屋檐的角落处装了一盏门前灯,大片光源打在廊下,落在黑漆漆的森林里格外地明亮。
徐媛把小桌子搬到外面,摆好晚餐後,就和宋嘉虎直接坐在地板上吃。晚餐是清汤面,用大量的蔬菜炖汤底,再加入几块r0u片和j蛋,一大把的白面条,少许盐巴和胡椒调味,完成!
观察了一下,b起中午的泡面还是老街的小吃,宋嘉虎对清汤面的接受度似乎更大一点,至少没看他犹豫不决或者罗哩叭唆,吃得非常安静乖巧。虽然徐媛不太清楚他对这些食物的标准是什麽,但看他能一口接着一口吃,心里还满高兴的。
吃饱了之後,徐媛就撑着肚子,看着小木屋前的大树发呆。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种想法,想着想着还傻傻发笑,「总裁你看那棵树,拿来做树屋的高度刚刚好。」
宋嘉虎正喝完最後一口汤,放下手上的碗。他凝着眼打量着徐媛说的那棵大树,「树屋?」
「嗯!反正等你买下这片森林,就全都是我们的了,要添加其他的设施或元素,也不会影响到山庄的规划。」徐媛越说越起劲,音调也一直在升高,「你看!我们可以在树屋里弄个玻璃屋顶,晚上就躺在里面看星星、看萤火虫;天亮了,就等着yan光穿过树林,撒落在床上把我们叫醒,多好啊!」
「哼!太yan从玻璃屋顶照进来,是要晒人乾吗?」宋嘉虎冷冷地瞟了徐媛一眼,又说:「那棵树的叶子长得这麽茂盛,哪里看得到星星,而且萤火虫是你说要看就看得到的吗?这里有没有那种东西都不知道。」
「有!我查过,这里的环境很适合萤火虫生存,所以一定有。」徐媛说得自信,但很快就又可惜地泄了气,「不过我们来得有点晚,都已经是赏萤季节的尾声了,不知道还看不看得到。」
「管它看不看得到,没兴趣。」宋嘉虎撇过头、闭上眼,放任自己流淌在静谧之中。
一个倾身靠了过去,徐媛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万分期待地说服着:「那先不管萤火虫,我们把树屋放进山庄规划好不好?如果你嫌麻烦那就只做一间,期间限定、采预约制,客人的流量和管理一旦简约,人力成本就不会占太高。」
「山庄就山庄,不准弄树屋。」宋嘉虎一口回绝,根本连考虑都没有。
慢慢变了脸se,徐媛用谈判般的坚决说:「所有的作业由我亲自负责,就一间!」
睁开眼,宋嘉虎面无表情地盯着徐媛,一字一字地说:「我、不、准。」
忽地起身,徐媛对着宋嘉虎就是一阵吼:「不准不准!都说了不会妨碍山庄的规划,你到底为什麽不准——」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她指着那棵大树,「你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好好跟它反省!」
她重重地跺步进了屋、关了门,顺手还上了锁。
宋嘉虎一吓,马上站起来冲上去开门,但门从里面牢牢锁着,怎麽也开不了,「你给我开门,开门!」
「你不是不跟别人一起睡嘛,又没说你一定要睡里面,我把外面让给你也一样是一人睡一边,不然你就回车上睡啊。」当然,徐媛就只是说说,没有想让宋嘉虎下山的意思,因为此刻车钥匙正扔在床板上,她也没打算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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