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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今日她去马厩,只看它一眼便再难挪开脚步。

若说万物皆有灵性,那这匹枣红马当可称为“精怪”,见有人盯看,它便绕到槽后,用力扑个响鼻,喷得人满脸水汽。十七毫不在意地抹把脸,从马官手里拿来毛刷,亲自打水给它梳洗。

马官每入马厩必犯头痛,要再三给自己打气,才敢稍稍靠近。见她如此,好意劝道:“这马烈性,右卫当心。”听十七道了声“多谢”,顿时如蒙大赦,立即跑远改喂其他马匹去了。

十七给它取名“红衣”,待它水足饭饱,拉它去校场散散。“红衣”久困马厩,甫到旷地,迫不及待就要奔跑,十七看准时机,一个飞跃纵坐马背,拉紧缰绳,高喝一声,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红衣”撒了欢地飞驰,几次想甩落背上之人。十七手执缰绳目视前方,并未受其影响。只用一日,“红衣”算是妥协,不情不愿认了主。

御赐贡马也是要人使用,西城对马匹没有研究,见她喜欢,笑说道:“不过是一匹马,你既喜欢,便赠给你。”

十七面露喜色,道了谢就要往外走,记起还未行礼,复转身告罪,将礼仪补齐全,才大步出殿。时有阵风扑门,将关未关之际,十七不防,险撞头上。

西城忍不住摇头失笑,“方才那人当真是舒儿?怎么像是第一次瞧见大姑娘的小子…”

近身侍女笑说:“左卫眼下是右卫装扮,可不就是男子么。”

十七女子和男子装扮并无太多改变,不过换了髻换身衣衫换个嗓音,虽样貌相同,然而风采迥异。若非知其根底,很难看出男女是为一人。

十七怕魏储依担忧,每每扮作顾昀后,髻又得束回早起的样子,好在清娴心灵手巧,这么久来,并未出差错。

侍女送来衣衫,西城道:“罢罢,难得舒儿如此高兴,随她去罢。”有十七讨马这一出,她的心情也终于变得敞快,起身亲去库房查看,指点清娴再拿几样珠宝。

头一个去赴宴的是萧家,正是老将军萧子昂之子萧承府上。萧家祖母李夫人是西城表亲姑母,有这层关系,西城无法推辞,便备厚礼盛装出席。

十七以西城公主左卫身份同行,难得穿上那件春燕服,举手投足甚是小心,生怕糟蹋清娴一番心意。

女子胡服样式改自男子胡服,城中常见女子作此装束,这几年犹为盛行,人多对此司空见惯,是以十七出现,也并无人多做探究,最多是在与公主话常时,随意看上一眼。

在外应酬的西城与在公主府判若两人。在公主府十七常认作其“亲善慈容”,而在外的西城则是真正的公主。并非其多有皇室威仪,她依旧笑得春风和煦,只是十七能察觉,她的笑语看似“近人”,实则淡漠疏离得紧。

十七这个公主近卫自然要尽职尽责,本就是清冷气度,倘若更加谨慎威严,只能叫人望而生畏。一些妇人见了对西城越加恭谨,至此游宴不似游宴,反而似宫廷之席,叫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旁人对西城毕恭毕敬,萧恒却仍一副纨绔做派,上前笑嘻嘻与公主寒暄,只说自己有事,也不多待,向众自罚三杯,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拉走公主侍卫。

这可把萧家夫妇唬得不轻,这场筵席就是要给萧恒相看姑娘,多少夫人小姐在场,可他却与一女侍卫含糊不清,岂不是要闹出大笑话。若遭人误解,传将出去,怕要影响家风与官途,不定惹下多大麻烦。

萧承夫人赵氏心里又急又气,面上并不显露分毫,笑模笑样对众夫人小姐打起圆场,“这孩子是个武痴,听说公主侍卫武艺高强,难免又犯武瘾…”转而叱责萧恒,“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向公主和左卫赔罪!”

这便是这些大家夫人高明之处,对女子抛头露面或学男子般舞枪弄棒,心里虽不认同,甚至无比鄙夷,但口上定是称赞不绝,甚至大加颂扬。

果然,热闹的宴会似被忽然扼住喉咙,有那么一瞬鸦雀无声,当然众夫人早惯于应酬,很快出言打起岔子。

十七过往经历算是隐秘,除少数几人,并无他人知晓,当然西城是那少数几人之一,自然也知其与萧恒交情。她半倚靠榻,端起茶盏浅酌一口,看向席间,笑呵呵道:“正巧本宫左卫也是武痴,两人难得遇到一块,若有切磋之心而不可得,反倒留有遗憾。不如叫府上人跟随,让两个孩子到一旁比划比划,也叫我等清静清静…”

萧恒是重义守信之人,并未对父母提过十七,反应过来忙松开十七,向赵夫人笑道:“母亲所言甚是,是儿子唐突了。”又拜谢西城,“多谢姑母肯借出左卫。”最后偷偷向十七眨眨眼,“不知左卫能否赏脸?”

十七看向西城,西城摆摆手,“去罢,这里有清娴,不必着急回来。”

全无赵夫人不满余地,有公主镇场她还能说甚么,也只有笑着应承的份。

萧家庭院多杨木,正是叶黄时节,地上铺满金色,踩上去“咯吱”作响。萧恒两手负背,扭头看向落后两步之人,“你来兆安这么久,怎都不来找我?寻到哥哥便忘了兄弟,亏我日日挂你。”

十七拂开垂在面前的杨枝,“平日在公主府任差,不敢来府上叨扰。”

想到方才赵夫人言行,萧恒暗暗叹口气,张口想说甚么,瞥见后面呼啦啦的随从,顿觉那数双脚踏出的“咯吱”声格外刺耳。他只觉一股火气涌上胸口,忽地站定,肃了神色,高声叱道:“都跟来做甚么,小爷还能在自己家里走丢么?”

随侍互相看一眼,不敢惹怒少主,亦不敢违夫人令,“喏”了一声停下脚步,也不散去,待少主再行,便远远缀在后头。

十七笑道:“想不到你在家中这样威风。”

萧恒熟悉的十七从不在意无谓之事,是个不拘小节且心胸宽厚之人,此时的她神态自若,显然没把方才之事挂在心上。她不介怀,若自己再去计较,有失相识数载之信任,他便也不再提及,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啪”地一下打开,自顾自地扇了扇。瑟瑟秋风卷起黄叶“啪啦啦”击打扇面,他拿不住,复又合上,塞回腰间,大剌剌说:“武艺学不好,纨绔公子还是能扮一扮…”

十七看他此时模样,笑着点点头。

萧恒不再玩笑,与她说起正事。那时他回京复命,多方打听,得知被她打断腿的纨绔不依不饶,与官府勾结欲捉拿她泄愤。他日日担忧,又不敢惊动萧老将军,只暗中寻她,所幸在西城那里知道她的下落。

他惦念那夜之事,问她如何摆脱追袭。

十七说起在馆舍被人“搭救”经过,萧恒叹道:“可知官府拿你这个‘盗贼’的悬赏足有十金,告示挂了几月,不知多少人到处搜寻十五六岁的少年,还好馆舍那人未出言揭…”说着笑了起来,揶揄道:“所谓英雄救美,美人多以身相许作为回报,虽在你身上反了,但你做的不错,毁人清誉自当担责,何况既然相遇,总归有缘…也许是你命定之人也未可知,往后若遇到了切莫再要放走,一定抓过来给你当压寨夫君。否则你嫁不出去,你哥哥可不要悲愁垂涕,恨自己怎么把好好的姑娘养成了男人…”

十七难以想象魏储依因她嫁不出去,而痛哭流涕的情景。玩笑虽做不得真,但她生了一副顶天立地地秉性,倘若真能遇到那人,金银财宝或是求娶婚嫁,她也一定不会推脱。不过那日太过慌乱,未看清那人样貌,也不知其姓名居所,萧恒所谓缘分,只怕纯属子虚乌有…何况她的经历不似寻常姑娘,若那人得知实情,估摸着早被吓得远远的,哪里还敢要她“担责”。

十七未理会萧恒,萧恒只好收起他的风趣,肃了神色,正经起来,“说起来那纨绔本收你赔礼,又有我在中间和事,那件事便也就算了了。孰料他口是心非,面上和解,背后却要杀你才罢,不过他实在倒运,半路遇到西城公主出手,自己丢了宫中侍卫的美差不说,还牵连了一帮子人…还好公主手下留情,否则…”他低声道:“那些人都要被下大狱,会死人的…”

十七讶道:“公主…知道此事?”

萧恒看她,“你不知么,闹出那样大阵仗,又是官府又是悬赏,怎能轻飘飘便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那时十七虽扮做男子,可样貌并未改变,那人既能请得动官府,身世手段自然不俗,恐怕早晚查到她女子身份以及当下居所,只需随便起个由头,明里暗里弄死她也不奇怪,怎会如此轻易揭过…她与魏储依重聚,这事早抛到脑后,以为过去便无事了,哪想竟得公主暗中相助。

她顿觉惶恐不安,且不提西城待她早已经脱主仆情谊,如今又有救命之恩,不知要如何报答才好…

回途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若有了悟,西城不在意也好,自有缘由也罢,既然涉及多人命运,她也不好冒然提起。既得公主大恩,她唯有区区一人,若其有求于她,不过是舍命报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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