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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期向前走了几步,面色波澜不惊地又补了一招迷神钉,确认了顾冽彻底昏睡过去便用绳索将其紧紧缚住抬起头来沉默着看向楚留香,一副我搞定了你随意的样子。
楚留香失笑,他倒是第一次见唐子期这般的模样,何况缘由还是因着顾冽对自己的挑衅,明明很是胡闹,却还是觉得心底微微一动。想了想便走过来掰开顾冽的双唇给他含下一颗药,然后抬起眼来低声笑道:“先走?此处不宜久留。”
唐子期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在人家官府里面劫人这种事实是太过嚣张,不过此时事已至此,他便抿了抿唇接过昏睡的顾冽往肩上一扛贴着墙角一纵身,和楚留香先遁了出去。
庭院寂寂无声,唯有一枚小小的弩箭落在地上,显得有些许的突兀。
世事无常风波起
顾冽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早上了,实是楚留香后来喂的那颗药太过厉害的缘故,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整个人却还是昏沉沉的提不起半点精神来,看着走过来的唐子期,顾冽忍不住失笑,语声有些微嘲:“顾某拿唐兄当兄弟,唐兄何必如此?”
唐子期还没说话,便听楚留香在一旁冷声言道:“初次相遇,你给子期的解药里面下了另一味药,虽是无毒,然而和着前番的毒性一起便是依赖性极高,必须按时服用解药方可解。”
顾冽的神色有些讶然,他的目光慢慢转回唐子期身上,有些疑惑地问道:“唐兄,几月未见你可有不适?”
见唐子期不言语,顾冽便微微松了一口气露出释然的神色,转头看向楚留香恳切道:“那些都只是补药而已,当时唐兄身体状况不大好,顾某有些担忧,索性加了几味大补之药,让香帅担忧真是太不应该了。”
唐子期看着顾冽的模样,便微微挑了挑唇言道:“若是按照沈先生的说法,那解药必服的日子是三个月,算起来似乎就是今晚,有劳顾兄在唐某这里耽搁十二个时辰,到时若是无事,在下再请罪不迟。”
顾冽沉默着看了唐子期一眼,终究放弃一般闭了闭眼:“如君所愿,”想了想他有些无力地张了张嘴言道:“我随身的包裹里有些药材,可能对解药有所助益。”
说完这句话顾冽便不肯再说话微微阖上眼浅眠,唐子期便回头看向楚留香:“药,还有吗?”
楚留香微微一怔,到底还是将昏眩的药拿出了一粒,唐子期走上前去低声言道:“对不住。”然后盯着顾冽将那枚药咽了下去方才和楚留香一起退出门外。
顾冽说过的东西他们早就看到了,正是最后一味绛仙草,有了这东西想必那店小二的毒是能解了,只是若是沈朗没看错,那依赖性的药物竟是一种西域秘药,只有寻到了过往的药典残页才有办法。
“不好……”楚留香神色微微一凛,脚步一提向掩住的房门掠去,一推门发觉窗子已是大大打开,床上的人早就不见了。
唐子期上前走了几步,发觉床边的桌案上留了一个小小的包裹,上面有一张字条写着“家妹拜托,后会有期”八个字,落款是一个顾。那八个字龙飞凤舞,显见得功底极深。楚留香将那包裹细细打开,发觉里面是一些药粉,递给沈郎一看,沈朗便沉吟道:“是那东西的第一味解药,这三个月应是无妨了。”
楚留香忍不住问道:“能研究出彻底的解药吗?”
沈朗想了想将那药粉复又凑近了看一眼,面色倏地一变:“毒生门的老功夫,这小子来历够深啊,”他面色冷峻起来,“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尽力。”
唐子期深深鞠了一躬,语声恳切:“劳烦了。”
“自然,”沈朗笑得畅快:“楚留香的爱人就是我的爱人嘛……”胡月儿脸色一黑一脚踹过去,换来了沈朗委委屈屈的小表情:“大人我错了……那是大人您的爱人,小的怎敢觊觎。”
胡月儿双手一叉腰,满意颔首:“这还差不多。”
……楚留香叹了口气,想到沈朗适才的话便问道:“你是说,这是毒生门的老功夫?能看出来是谁的吗?”
“这样歹毒的东西,一看就是曾经毒生门的手法,”沈朗呼出一口气言道:“当年毒生门首恶只收了一届弟子,最后似乎是在那一夜灭门了吧,也是天命造化,那样的一个门派居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一届弟子……”楚留香微微蹙起眉头来,想起那日文康子的话便问道:“毒生门的事情已经被埋没了那么多年,沈兄是如何得知的?”
沈朗笑了一声,从里间的一间医书房里拿出一本陈旧的书来,轻轻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笑道:“也是夙缘了,这本书我偶访古寺得的,若是与二位有益不妨拿去就是。”
楚留香道了谢接过来,甫一翻页便是一怔,那上面的字迹竟赫然是已故的友人千石僧人的!他的手忍不住微微有点发颤,旁侧的唐子期却是蓦地了然,从楚留香手中接过那本书问道:“沈兄言及的那古寺,不知是在何处?”
沈朗想了想,便听旁边的胡月儿答道:“哦,那古寺在西域,前番我们出去游历的时候见到的,那老和尚也是有趣,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经世事的样子,倒是送了我们好几本奇书。”
“那书不止这一本?”唐子期微微一怔,便听沈朗说了下去:“的确是有好几本,只是与毒生门相关的只这一册罢了,当我们发觉此事回去找人的时候,那怪僧已经不在那家古寺了,住持说从未见过一个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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