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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安佑武的到来似乎为这个平静的小渔村添加了许多新奇,许多不同和趣事,总是被拿来当做谈资,翻开那些往事,从他穿开档裤至今,好像总有着说不完的离奇。
这个自小几乎给千湖镇搅翻天的活阎王,在父母双亲离世之后,开启了他那一幕幕传奇的事迹,并于某一天远走了这个小渔村,又突然回来,没有任何预兆,莫名其妙地打破了这个小渔村的宁静,就像他出现的那天晚上,恶劣的暴雨闪电一样。
在村民的眼中,安佑武混出息了,成家了,他仅靠自己的能力,在父母双亡的时候没有选择堕落,奋,自力更生,成熟得让人心疼,与他曾恶贯满盈的往日,形成了激烈的对比。
此刻一身落魄地回到这个中湖村来,媳妇难产,让前邻后居起了恻隐之心,忙着呦喝前后,都争着要搭一把手,尽点情义,这些都是朴素的村民。
那一辆被陷入河里的小汽车,在河水褪去了之后,安佑武招呼众村民,把它抬了出来,推进自家的小院,当天就被安佑武分解了,将汽车的各个部件敲地敲,拆地拆,趁着夜深人静,来来回回地运送出去。
妇女们都在照应他的媳妇,体贴这个嫁到中湖村来的女人,要大方地体现本土的热情风俗。
安佑武的妻子叫林芳,长得挺别致的一张脸,文文静静,五官均衡,待人和善,谦和。
特别愿意聆听中湖村这里的人文风俗,规矩,但凡是妇女人们关于生子所需要的洗礼流程,她无一不遵从,听着去办,悉心地接受这里的文化。
村民便更觉得安佑武这一户亲人,把关系缔结得更加亲近。
却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要忍受安佑武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就像一只凶残的头狼一样,爱杀戮,爱撕咬活物,而此刻,怀中的女儿就是他的眼中钉,他今天不得已回到中湖村来的心窝刺。
夫妇两更像是在凑合着过日子,人前要扮演好彼此的角色,努力地消费着每一天。
在林芳的眼中,每一天都必须要提心吊胆和忍耐,小心翼翼,她必须要伺候好这个男人。
她清楚这个男人在远隔着几十公里外的澜州市做过什么,他凶残起来会是什么,此刻只祈祷怀中的幼女能平平安安地成长。
重新融入村子的这一家子,似乎填满了这个村子缺陷的那一片空白,都觉得安佑武回来得是时候,尽管这个男人的态度就像他几年之前没走出这个村子一样,一直总是一副冰冷冷示人,完全让人抓摸不透他的心思。
但是媳妇确实是好媳妇,村里村后都热爱这个主妇,像是没有看见过外面来的女人,久居的优越感,那些几个上年纪的老婆娘,整天要跟她显摆中湖村的特别,习俗,规矩,人文风气的‘哇塞’程度。
总之就是;‘你刚来,你不懂,一切听我们好好说去做,就不会冲撞这个小渔镇前前后后各路鬼神,灶神,逢年习俗等等等...’
这个看似和谐的环境,在每一个热心村民的营造之下,都有他们出的一份力,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林芳是个心细的人,倒不是她很愿意,有耐心地聆听这些山沟沟里的人文趣事,她的心思和安佑武的表面态度一样,也是冰冷冷。
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听从着这些老婆娘的安排,是想尽快地融入这个氛围,用这层关系和环境,尝试着磨软安佑武的态度。
她坚信只要跟村民走得越近,安佑武就不会对母女俩有过分,歹毒的心思。
他是否还有点人性,他应该还有点人性,要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地回到这个小渔村来,这里是他最好的庇护。
磨着日子,都有心事,越地小心翼翼,虽然看不清楚安佑武的态度,但是他没有作就是好事。
小夫妻两从此过上了千湖镇农家百姓的生活,锄桑务农,养点鸡鸭,林芳日渐和一帮老小媳妇走得亲近,安佑武是个坐不住的人,他整日都在进进出出,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这一个和睦的氛围,仅仅只是过了两个月后,安佑武那不为人知的个性,又开始作了。
这一天。
村里混得颇有迹的安二狗一大早就找上门来,拿脚‘噔噔’地踹着安佑武的院子大门,破口大骂,把安佑武抬举到阎王殿上的十八样酷刑,都容不下这畜生。
这通带着怨气的大嗓门,把前前后后熟睡的每户人家闹了个遍,散养的家禽吵得不行,鸡飞狗跳,一户挨着一户衣服还没穿整,拎着棍棒农具,大清早都以为哪里闹贼了。
这个动静十分罕见地生在这个破落渔村里,唯一可能就是不要命的破落户,街溜子进村来偷鸡摸狗了。
都突然同仇敌忾地聚集到安佑武的门口,然后傻眉楞眼地看着村委副主任,安二狗插着腰,穿着一个人字拖,指着安佑武的院子大门,客气地把辈分往上抬了个五代,翻开族谱一样骂个遍,没一个像样,没一个好东西...
“你老母生你的时候尽是吃了什么死猫死狗,皮燕子长在嘴巴上,狗肺心肝胡萝卜肠,人模狗样王八汤,扒屎喝尿尽咬人...”
安二狗骂得好解气,唾沫星子在横飞,几个热心的村民上前作和事佬,不仅没有让安二狗平息气愤,反而是越骂越来劲。
他就只顾着骂,趁着邻里街里都看着,挺直了腰杆地骂,好让人看清楚这个畜生背后的真实样子,他就像十五六岁时候的模样,偷鸡摸狗,无恶不作。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门打开了,也是光着膀子的安佑武,像没事人一样直接走了出来,背后抱着婴儿的林芳,则牢牢地护着怀里的孩子,担惊受怕地看着外面的一圈人,里里外外都是人。
这一边骂了半天的安二狗不仅不解气,一见到安佑武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突然朝前飞扑去,像射出去的箭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安二狗揪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安佑武,一巴掌轰向他脑门,把人拍得一顿踉跄。
围观的村民乱了,地上这两个像黏了漆的人,更是一拳一拳到肉,恨不得揪裂对方,在村民把他们拉开的时候,安二狗和安佑武的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淤青,嘴角鼻孔挂着血。
紧接着这一边几个人,那一边几个人,也再由不得二人胡闹下去,推着安二狗和安佑武,像犯了大罪一样,掐脖子拧胳膊,上祠堂的村委,让那几个说话分量重的人听听道理,点评点评是非。
紧接着,安二狗的媳妇一家也来了,一见人多势众,也好评评理,一家子各打个的牌,开始大倒苦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起来。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原来,赶上展势头的澜州市,开始大搞经济改革,市局定了个小目标,要实现澜州市整体的社会经济水平全面提高,趁着9o年代改革开放这股展势头,实现澜州市未来2o年副省级城市。
那些领导是这样说的;“别看这2o年好像很长,苗要从小种,风气要现在就养。”
还不能纳入澜州市展福利的那些偏远山村,实行一个性质,不同方案的致富政策,签抽到这个破落,几乎无人问津的千湖镇时,这大好的水利环境,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开始生反应了。
于是经济扶持政策很快就下来,支持千湖镇的农民们大肆搞养殖行业,鱼虾蟹啥的。
政府提供幼苗,提供技术,并且提供资金,按承包的数量,每平方米养殖水户,给予多少多少的补贴,养得越多,补贴得越丰富。
这大利好的政策一下来,可谓是平地一声雷,炸得这近千平方公里的千湖镇热烈沸腾,风水轮流转,好兆头来得太突然。
千湖镇地广人稀,最不缺就是水资源,那大大小小近百条鱼塘溪流,算下来得多少钱。
养不养得起来村民都不在意,前期的这个补贴补助,白送到家门前的真金白银,一下子炸开了锅,这帮本就省吃俭用,辛苦一辈子只为建个红砖房之外的淳朴村民,一下子一个个变得精明细算,能敲会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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