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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二天开始我的脚踝开始好转了,可以自己下地走路,我开始小心地跛着脚四处游荡。
那个逃兵连长每天都被押送过来接受治疗,他的伤看来还挺重的。我曾经蹭到治疗室附近朝里面看,逃兵连长的头伤到颅骨了,一个护士小心地用一个碗状的东西扣在他的伤口上再用纱布绷带缠上。自始至终逃兵连长的手都被铐着,不过今天他的情绪还算比较正常,只是两眼无神地直直看着护士。
下午当我又在冯先生旁边聊天的时候,两个孩子玩耍着从我们身边经过,在前面病床上歪着的白胖小伙子开始找事了。
“小孩,过来。把这些垃圾给我扔到外面去。”白胖的家伙有些凶狠地命令道。
这大概是姐弟俩的小孩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小男孩紧张地躲到他姐姐身后。
“听见没有!叫你们那,又不是没有倒过垃圾。真是弱智!”旁边的小狗的女主人有些厌恶地大声呵斥道。
小女孩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否离开还是按照眼前这两个大人的话上前提垃圾袋。
我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姐弟俩,感觉自己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俩,但又记不起来。
“招娣,你们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坑道口一个同伴在朝他俩喊话招手。
招娣!
我记起来了,不就是那两个被老柳在镇子上解救的孩子吗?
见眼前两个小孩不听使唤,旁边的白胖青年更加凶狠了,挥舞着老拳。
我身边的冯先生有些看不下去了,准备起身,我连忙按住老冯。
“周招娣,到解放军叔叔这里来。”
我招呼眼前被吓傻的小家伙们。
小女孩显然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是个解放军。愣了一下神后招娣拽着弟弟走到我跟前,我轻轻地拂着两个孩子的头。
“找到亲戚了没有?那,爹妈呢?”我伏身问道。
前面床上躺着的白胖青年显然没有想到还有军人认识这两个小孩,顿时缩起了脖子不言语。
被我拉到怀里的两个小孩被我不和适宜地勾起了伤心事,小丫头的嘴立刻瘪到一起,眼睛里开始有泪珠在打转转,她身边的弟弟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喊了声叔叔就哇的一声哭开了。
看来这一段时间这两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受了不少委屈,弟弟一哭,姐姐也跟着哭开了。他俩的年纪,姐姐估计也就十一二岁,弟弟更小,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不知道在这个战争年代里有多少这样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开始品尝失去父母,过着流离颠沛的生活。
好半天我才从小丫头嘴里弄清他俩的情况。从小镇战斗后孩子们就被一个中年妇女收留,可妇女很快又在敌人的炮火轰炸中被鬼子炸成重伤,周围的群众认为他俩是灾星,没人肯收留。最后这两个孩子是被医院张院长给带到这里来的,也没有地方安置,就凑合着挤在那帮农村人中间。
一直被周围的人使唤了这么长时间,小丫头一直默默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没有父母的呵护,这两个孩子如今不就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吗?
听完丫头的话,老冯一把把小姑娘拉到了自己怀里。
“丫头,要是不嫌弃,先跟着伯伯。等战争结束,伯伯帮你俩找爸爸妈妈。”
冯先生拍着招娣的背安慰哭得正欢的小丫头。
前方的战斗进行得更加激烈了,听战报报告,我西南和北方方面军已经顺利地将被围敌军切割成大小好几块,特别是最靠近西南和西北部分被分割的敌人几乎被我们吃光了。现在就剩东南和东北方向上的被围敌军,因为战斗建制还比较完整又提前利用手里的工程兵部队构筑了坚固的工事,所以我军对这两股最大的敌人部队进攻现在还比较艰难。不过因为补给线路几乎被完全切断,敌军的战斗力正在以指数级度下降,美国人从来没有打过没有无穷尽援助的胜仗,看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战争攻防顶点的预测错误使得敌人终于要付出惨重代价了,虽然这个顶点曾经被联席参谋会议预测过无数次,但战争中总有些因素是无法用数学公式来求解的。
不过我们这两个方面军的机械化突击部队几乎消耗殆尽了,生产补充根本无法弥补前线的战损数量。现在进攻部队主要依靠步炮协同和一定程度的空军对地打击火力支援逐步推进,但这种进攻方式的机动度明显无法达到高纵深穿插的效果,也就无法象战役初期那样动辄一口气就大刀阔斧地撕裂敌人数十公里防线,只能逐寸逐尺地蚕食敌人的防御阵地。
可是被围敌军的日子也好不到那里去,由于连续在交战地区普降暴雨,整个战区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泽国了。本来这一大片地区就是传统的长江洪水多区,再加上三峡大坝在战争期间严重受损又没有人员参加抗洪抢险,这次的洪涝灾害是长江流域空前绝后的。所有的低洼地带都淹没在洪水之中,机械化部队反而成了瘸子,坦克装甲车只能用来当作固定堡垒。数量庞大的轮式车辆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无法机动,看来战争结束后美国人该老老实实地重新展具有两栖机动能力的履带式重装甲部队了。
前面三团的防御部队仍然遭到巨大的进攻压力,虽然我们成功地将敌人阻隔在3战区长达两个昼夜,机械化突击集群也不断地趁着夜色突击敌人侧翼,但得到补充的敌人丝毫没有战斗力削弱的迹象,相反,敌人除了加强正面持续突击外还不停地派遣特种兵部队渗透到我们防线内部寻找并摧毁我们的微波压制系统。
微波压制系统是我们遏止敌人信息战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对微波射机的保护成了每支防御部队的头等大事。如果我们连队的轻型微波对抗系统能够引起连长老田和指导员的高度注意的话,阵地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在一天之内被敌人冲垮。
北方方面军一直在给我们这条防线上的各级部队输送补充新的微波对抗系统,现在我们整个东部防线上已经有数百部射机在工作。从干扰距离三四千公尺的营级小型干扰射机到作用距离达一万公尺的重型射机,东线部队的电磁阻塞压制能力非但没有削弱反而在一天天增强。
敌人这两天一直在派特种兵和敢死队企图渗透到三团的微波机站位置摧毁它,双方多次在附近阵地生激烈战斗。
傍晚医院接到通知准备转移。这里距离前线实在太近了,天知道什么时候三团的阵地就被敌人突破了。这两天敌人压制炮火一直在我们医院四周爆炸,上午一个小孩就因为躲避不及被炸死了,孩子父母哭声震天。
小心地掩饰自己脚上的扭伤,凭借良好的外表我成功地混进了警戒部队里面。握着新配的步枪,看来我有希望尽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出前大家提前进行晚餐,因为安置工作可能要持续一夜,医院新的位置是在2o3师指挥部附近。
刚做完伤口检查的逃兵军官也跟我们一起吃饭,听旁边的押解战士说他的名字叫刘海啸,就是那个丢掉o战区关键制高点的连长!
晚饭做得非常仓促,虽然有午餐肉在里面但份数不够分。
我们警戒部队只能嚼压缩饼干,不过还不错,有热呼呼的菜汤。
一些平民也只能分到饼干和菜汤。
农村人倒没什么意见,因为饼干的味道还不错,而且总比饿着强。可是有些城市人不干了,看见刘海啸端起了饭盒,愤怒的白胖青年终于忍不住冲到我们跟前。
“为什么给他吃饭?一个逃兵!一个叛徒!”
手里捏着饼干,这个青年的脸都有些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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