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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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得到前台登记，诺拉出示了她的身份证，签上名，领了一张通行卡。接着她来到电梯前，电梯就在前台的左面。恰好其中一部电梯正开着等人。

  她到这所精神病院来的第一年，上电梯按的是二楼键。但是十二个月以后，她的妈妈就搬到了三楼。虽然没人对诺拉承认，但她知道，病人房间的楼层越高，他们就越不容易出院。

  诺拉走进电梯，按下八楼键——这是该楼的最顶层。

  第三部分：神秘的保险人

  （二十七）

  护士长艾米莉·巴罗斯正在值班，这天跟平常一样，很糟糕。电脑系统已经关闭了，她的背疼得要命，复印机的调色剂也用光了，头痛得快要爆炸了，有个值夜班的还把咖啡泼在了医疗日志上。

  这还没到中午呢。还有麻烦的，可能已经是第一百次，她正在训练一个护士。这个护士是个爱笑的主儿，名叫帕诗，让人容易联想到&1dquo;怕事”，单这名字就够让人想笑的了。

  艾米莉和帕诗坐在八楼的护士站，一部电梯正好在她们前面，这时候电梯门开了。艾米莉从乱糟糟的医疗日志中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庞迎着她走来。

  &1dquo;艾米莉，你好。”

  &1dquo;是诺拉呀，你好。”

  &1dquo;她怎么样？”

  &1dquo;还好。”

  艾米莉和诺拉每个月都以同样的对话交换信息，也以同样的方式结束对话——诺拉的妈妈也总是老样子。

  艾米莉瞟了一眼帕诗，她脸上挂着乏味的微笑，听着她们谈话。

  &1dquo;帕诗，这是诺拉·辛克莱尔，”艾米莉说，&1dquo;她的母亲是住8o9房间的奥里维雅。”

  &1dquo;哦，”帕诗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样的表现是手才会犯的错误。

  诺拉点点头：&1dquo;幸会。”她祝帕诗好运，然后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下去。同时，帕诗的声音变得热切了，她和艾米莉咬着耳朵说：&1dquo;奥里维雅·辛克莱尔&he11ip;&he11ip;是不是开枪杀死她丈夫的那个？”

  艾米莉的语气听起来很实事求是，她也咬着耳朵回答帕诗：&1dquo;是啊，陪审团是这么认为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1dquo;你觉得不是她干的？”

  &1dquo;哦，是她干的。”

  &1dquo;我糊涂了。那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艾米莉把目光投向走廊，确信诺拉已经听不到了：&1dquo;我听说——记得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奥里维雅被判处无期徒刑，头几年都正常，还是个模范囚徒呢。但是后来就变得不正常了。”

  &1dquo;怎么会呢？”

  &1dquo;她好像脱离了现实，开始胡言乱语了。只吃黄色的东西。”

  &1dquo;黄色的东西？”

  &1dquo;还好是黄色。如果她只吃紫色的就更糟了，黄色的至少还有面包、黄油、香蕉之类的可吃。”

  &1dquo;还有奶油蛋糕。”帕诗就像在参加有奖问答。

  艾米莉眨眨眼：&1dquo;嗯&he11ip;&he11ip;可能吧。不管怎么说，后来，奥里维雅自杀未遂。抢救过来之后，他们就把她送到这里来了。”她想了一会，&1dquo;好像是先自杀未遂，后来才的疯。记不清了，管它呢——我确信的就是，二十年后的奥里维雅·辛克莱尔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1dquo;哇，那真的太严重了，”帕诗让艾米莉觉得很惊奇，她竟然可以在表示关心的时候仍然保持脸上的微笑，&1dquo;你觉得她是什么病？”

  &1dquo;说不清。她表现出孤独症和老年痴呆症的混合症状。她可以说点话，做点自己的事，不过她说的和做的都没什么意义。举个例子，你看到诺拉胳膊下夹的包没有？”

  帕诗摇摇头——

  &1dquo;诺拉每个月都会给她带一本小说。但是她读的时候，我看见她把书都拿倒了。”

  &1dquo;诺拉知道吗？”

  &1dquo;她知道，真不幸啊。”

  帕诗叹了口气：&1dquo;她能来看她妈妈真是太好了。”

  &1dquo;是啊，只是有一条，”艾米莉说，&1dquo;她妈妈连她都认不出来了。”

  第三部分：神秘的保险人

  （二十八）

  &1dquo;妈，你好。是我啊。”

  诺拉走进小房间，拉起她妈妈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但没有回应。她并没期望有任何回应。诺拉每次来都没有抱太多希望。

  奥里维雅·辛克莱尔躺在被子上，背靠着两个薄薄的枕头。她干干瘦瘦的，一双玻璃似的眼睛盯着诺拉。她只有五十七岁，但看起来却有八十岁。

  &1dquo;您感觉还好吧？”诺拉看着妈妈慢慢地转过来，&1dquo;是我啊，诺拉。”

  &1dquo;你真漂亮。”

  &1dquo;谢谢，我做了头，为了参加一个葬礼。”

  &1dquo;我喜欢看书。”奥里维雅说。

  &1dquo;是啊，我知道。”诺拉伸手拿过包，从里面拿出一本约翰·格里沙姆最的小说，&1dquo;看，我又给您带了一本。”她把书递给妈妈，但是妈妈没有伸手去接。诺拉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1dquo;您吃得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