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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帝问谁堪任者。时帝益亲汪丕，而疏陈廉沛。廉沛请自将兵讨之，以複圣宠。朱彬虑曰：“廉沛，文臣也，不习军事。”便召廉沛与诸将言军事，诸将不能难。于是加其为陇右提督、鄯城都督，兼转运等职，率陇右、河西及吐谷浑衆，益以河东、朔方兵，凡七万四千。

十一月十三戊寅，廉沛大败。士卒五万皆没。廉沛率兵退走，会大风雪，冻死千馀人。帝闻之，大怒，即斩廉沛。

又问攻取之略。河州都督丁景全奏曰：“石堡乃坚城，必先死者数万，然后事可图也。今人马疲惫，莫若休戈观衅，以机取之。”帝不快，曰：“昔我世宗皇帝複四镇、击突厥、伐吐蕃、攻高丽，而后方定。今朕徒任蛮狄之害而不为邪？”

运升六年

闰正月廿一丙辰，帝问户部尚书白思信：“去年进户多少？”对曰：“进户总十一万。”因问世宗年及今日见户，奏曰：“天视初，户六百二十五万，今户一千零七百一十万。”

三月十七辛亥，沉弘载薨，年六十九。帝令勿告太皇。

四月初九壬申，敕有司考经籍，制造明堂，及时起作，可从折衷，务使国容隆显，礼化兴行。

五月初四丁酉，西河侯王兆初薨，寿七十。

帝自廉沛死，尤不任文官，自御史、都督、刺史、县令以上皆自选用，中书行文书而已。汪丕奏云：“文臣入将，迂谈空论，不若起用胡人。胡人善战，在朝亦无根基。陛下诚心以待，彼必能效死。”帝嘉其言。至是，诸道尽用胡将胡兵戍边，北方之势重始。

七月初八己亥，高丽王高巽薨，朝廷册其子虔为王。

九月，帝令鲁国夫人入禁，陪侍太皇。

夫人告弘载丧讯。太皇曰：“早闻簷上鹊声，还以喜兆。想来其三年未谒，不可谓无憾。其妻孥好不？”夫人曰：“阿韺死十年矣，其子煌前年殁，姊遣人往吊，忘矣？”太皇笑曰：“老来忽忘！”

夫人恐日老病，夙兴必先问安：“姊昨夜好睡不？”太皇从扉外答：“好睡。”夫人曰：“如此何不起早？”太皇又答：“昨夜未好睡。”夫人不觉叹息。太皇遽问。夫人喜曰：“姊耳聪敏，看来老未至也。”

十月十五乙亥，美人秦沅生子“绍璇”。子广额凤眼，帝爱之。满月抱谒太皇。太皇喜，谛视之，曰：“此我有福之后也。”衆皆乐焉。

十二月十三壬申，皇后尉迟氏以过被废，囚于别院。

运升七年

正月初十己亥，帝以徐惠妃鞠养茂王。

四月廿一己卯，以无兵可交，停折冲上府。

六月廿三庚辰，武玉裁薨，年六十一。

七月十八甲辰，百官上表请立中宫。诏曰：“惠妃徐氏，钟祥世族，毓秀戚裡。性秉端庄，卓尔表范。内有佐治之行，而无私谒之心。顷筐之志，报以椒房。稽以旧章，是宜从贵。兹仰奉太皇太后懿旨，可立徐氏为皇后。”

二十丙午，大赦天下。

八月初一丙辰朔，临轩命司空、永嘉王武明训继玺绶册皇后徐氏。是日，受群官朝贺。

翌日，依制，拜太皇太后。

皇后既至阁外，尚仪奏太皇太后“外办”。日移时，太皇太后方即座。皇后跪奠笲于座前，太皇太后抚之。太皇太后气色淡素，如望月之隐；双手骨瘦，若秋枝之垂。抚之不释，问曰：“尔谁傢子耶？”左右皆笑：“圣人玩笑，讵忘子孙耶？”太皇曰：“未忘，未忘。”乃把皇后臂，指甘露以托之。

甘露殿，时帝居所也。

十月初九癸亥，複徐素梁国公，追赠司空；赠徐膺渭南侯；赠母徐氏一品郑国夫人；封父毕义理伊阳侯。徐氏子孙皆複属籍，仍量叙官爵。

时南诏审时观衅，十四戊辰，与吐蕃连兵六万，三道入寇，一出扶州，一出翼、茂二州，一出黎、雅二州。官民久不习战，连溃，刺史弃城走，百姓相蹂践。

廿一乙亥，江王淳率文武群臣，请输三月之俸，以助战事。

十一月初一乙酉朔，敕：军国所须鞍马、驴、褡、锅等物，委有司按户征课，务取富户丁多。若有借敛无纪，违法犯禁者，本道按察使、监察御史各速条上，令听处置。

十二丙申，汪丕使御史王华璧诣太原，卖度僧、尼、道士，旬日间纳钱百万，三分资国，七分私傢。

时民间谣曰：“汉皇唯恐战无功，春秋霸业一场空。”

十二月初五戊午，张赞卿奏云：“中宫已立，正胤分明。东宫尚阙，群议不息。盖闻春秋之义，立子以长，是以固邦本，宁万方。茂王元良，温文孝悌，可为国本。”

永运元年

正月初六己丑，仰奉太皇太后慈谕，立茂王为皇太子，太子时年十岁。

初七庚寅，赦天下，改元“永运”。

二月初四丙辰，迁张赞卿中书舍人。

三月初一癸未朔，加汪丕特进；以朱彬为黄门侍郎。

四月，太子省太皇，一刻即退。太子谓左右曰：“孝，何物也？奉菽安仁，是违甘露、中宫之志。吾不明也。”

五月，太皇齿半落。尚食献四时瓜果及马驴犊獐鹿等味。太皇悉赐鲁国夫人、皇后、丘昭媛、司马婕妤、万年、华阳、顺淑诸主。

六月十二癸亥，婕妤秦氏生子“绍枢”。

廿三，万寿节。太皇不豫。诏祭老人星及角亢七宿。

七月初一辛巳朔，帝亲祷寿星坛。太祝令读祝，帝泣，陪祀公卿亦泣。

明日，帝率百官问太皇起居。自是每十日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