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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底的触感滑腻微凉,带着阵阵淡香,与酒液混合在一起,分不出哪个更醉人一点。
容穆紧紧咬着牙忍着那阵刺痛,看商辞昼给他用酒消毒,他像是做惯了这种事,不懂得如何温柔,但已经用了最克制的力气。
皇帝将塞子重塞回酒袋,从衣的袖内扯下一截绣着龙纹的白衬,将容穆的胳膊紧紧裹缠了起来。
“好了。”商辞昼抬眼,看向半晌没说话的少年,“放心吧,不会死的。”
容穆看着暴君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陛下。”
商辞昼将酒袋扔出车窗,嗯了一声。
容穆还是想试试,“我以前问你有没有一刻是真心对待过他人的,那你此刻,是在真心对待我吗?”
告诉他,你就是在真心对他。
有一道声音这么和他说道,但商辞昼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缓缓的用手顺了顺少年僵硬的背脊。
角落的碧绛雪颤抖了一瞬。
容穆听见皇帝说道:“不要妄图从孤这里得到真心,孤早已忘了将真心托付是什么滋味。”
容穆心脏莫名拧了一瞬,听见商辞昼低声道:“孤杀人如麻,无情无爱,一颗心就算掏出来,也是黑的彻底,容侍君要是不想被吓到,就做个清醒的聪明人。”
第18章自闭第18天
乌追在车窗外刨了刨前蹄,抽鞭子虽然很痛,但也比不上主人不理自己的难过。
队伍已经耽搁了一会,再等下去日中太阳毒起来,对人和马都不太好受。
李隋川刚要示意一个黑甲卫上前提醒,车帘就被从里面掀开,一身玄衣的帝王身形颀长,深邃黑眸不怒自威,众人见皇帝下了马车,又将手往车里伸去。
夏侯燕的眼睛跟着一点点亮起来。
春日青青,满皇都都是亮丽的色彩,但也不及出现在眼前这人的半分。
少年眉峰如描,眼眸水润,许是方才受了惊吓,此时眉尖蹙起一副苦恼不耐的模样,在一众严肃脸的近卫中鲜活的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儿。又偏偏脊背平整,暗含一股不折的君子之风。
一众骑兵卫回过神,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天子手中那人。
夏侯燕不着痕迹朝李隋川看了一眼,就见这位平时目中无人的少将军一脸神色复杂,还夹杂着一丝神游在里面。
夏侯燕勒了勒马头,长翎卫独有的红色短羽在冠侧动了动,比黑甲卫的沉闷多了一丝肆意风流。
“会上马吗?”商辞昼道。
容穆看了他一眼,低声强调:“碧绛雪需要跟在身后,不能离我百米远。”
商辞昼眯了眯眼睛:“孤会叮嘱人看顾的。”
容穆没说话,转头看向乌追,乌追眼神明亮单纯,是与自己主人截然不同的画风,就算刚被抽了一鞭子也是一副没心眼的憨厚模样。
白靴踩上马镫,容穆腰腿比例极好,稍一使劲就上了高大的乌追马,还未坐稳,下一刻身后就贴上来了一道人影。
容穆后背贴着身后人的胸膛,两人丝在空中无声交缠,一双手从后面拽住了乌追的缰绳,安抚了一下马儿身载陌生人的躁动。
“你可是除孤之外,第二个骑上乌追的人。”
容穆无语:“陛下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技能用的真好。”
商辞昼沉沉笑了一声,气息略过少年的耳廓:“孤怕你单纯,不信孤的话,只好明显一点,教你不要这么快被孤外表迷惑住,你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笨得要死。”
容穆眉头一皱:“你——”
话还没说完,商辞昼就猛地踢了一把马镫,乌追收到命令,几乎是以一种离弦之箭的度冲了出去。
容穆:“……”
身躯互相摩擦带来怪异的触感,红黑近卫紧随其后,一行人在城郊直道上扬起了漫天飞絮。
他回头要看碧绛雪是否跟上,就听见暴君的话混在空气中含糊不清:“你不是喜欢南代?孤就带你看看真正的南代人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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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是大商建朝起就有的一部分,最开始在皇城内,后来一次看管不力致使逃犯越狱杀害皇都百姓,于是就被太-祖皇帝迁移到了远离都城的京郊。
京郊人烟稀少,乌追跑到最后连柳树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光秃秃的草地和碎石,容穆窝在皇帝的怀里,几乎不用怎么配合,身后身形健硕的人就能轻松将他揽住,不至于摔下马。
商辞昼最开始还在他耳边说一两句什么,到最后不知为何,声音逐渐消失,容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暴君近距离吸花,终于压下了间歇性疯批症,总之直到再次下马,皇帝都恢复成了一副冷然姿态。
他不演戏时,才是最真实的模样。或许这就是一个帝王,情情爱爱对他来说就是掌中游戏,冷漠无情才是最深沉的底色。
“可害怕?”皇帝垂眸问道。
容穆看了他一眼:“还行,只是没有想到,陛下第一次带臣出来玩,会来这么清脱俗的地方,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商辞昼不置可否,怀中还留存着方才被填满的温柔触感,这人浑身异香皮娇肉嫩,拥在身前使人恍惚的染上了一股美人瘾。
这份瘾如蚕丝般出现,初初不觉,等到现时已经被风缭绕着吹满了周身。
容穆……
容穆。
商辞昼心内翻涌面上冷漠,眼眸看向诏狱官,跪在门口迎驾的诏狱官连忙打开了牢房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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