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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张 叛国剑所尽忠的王冠（第1页）

“我不会去听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有所了解。”

“若我再年轻几十年，或许也不会信，但到了这个年纪，却不知不觉地会被这些东西牵着鼻子走，”骨山院侧头看着那束落下来的月光继续说，“皓月当空，命丧于银红眸之下......”

二人四目相对，胄的眼中不再闪烁红光，话语的意思二人心中都懂，只是都默不作声地对视许久，到最后也还是骨山院先开了口：“我也曾想过，离开此地，是不是就可以逃过今天的死期，但造化弄人，就算今日离去，偷得一时安宁，也终将躲不过十五的明月，命终于此地，或许早已注定。”

“所以你所说的那个反抗天命，是在骗甘草吗？”

“我无意欺骗殿下，只是为了让她提起斗志，不要因为我受萨格福斯委托，而忘了我与她的身份，自乱阵脚，”骨山院走向那束月光，“战场上，不缺能说会道之人，此后还需让殿下谨记。”

“如果你已经相信自己会死，那为何......”

“正因为我深信如此，也因为殿下那潜藏于内心的锐气。”骨山院伸出手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紧紧握住，手指之间咔咔作响，许久才缓缓放下继续说：“或许是在东升的经历改变了一点我这并不坚定的内心吧，人固有一死，我的命虽不配重于万丈高山，但我的私心也不想让这条命如鸿毛般坠入深渊，只是活下去的方法？不！那已经来不及了，一味的躲避和仁慈是不可能让殿下活下去的，简单的护身手段也是徒劳无益，我要做的，是以我的命为催化剂，让殿下真正的破茧为王，不是那般仁慈的模样，而是真正能够征战八荒的王！王颜恶相，这个国家只有这样才能稳定！”

“不管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甘草与你也根本没有任何直接关系，”胄紧皱双眉侧视着他说，“你出身琉满国，为什么想要为了一个别国的公主，断了性命？”

“琉满......家乡，哼，不过也只是‘家乡’两个字了，山川河流，草木鸟兽，统统都忘了个干净，”骨山院长叹一口气后转而愤怒地说道，“就算如此，我还依旧记得那些我已叫不上名的官员的嘴脸！忘不了那砍向我们而不是妖魔的刀锋！拿起武器只为了斩除妖魔，要得一方安宁，但当他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倒在与我所持相同的太刀之下，最后只剩我一个人苟延残喘时，我便再也没有留在那里的理由。”

“你逃走了......”

“我背叛了，我背叛了那个背叛了我的国家，一路颠沛流离，最后在这里谋得了一个差事，但当回过头来，竟现自己已经与勇气背道而驰许久，再也追不上了，”疲惫的话语没有让骨山院的眼神失去明亮，“上天总是喜欢开玩笑的，在我看到你并确定自己的命运之后，我看到了殿下，虽然还是被蚕丝包裹一般，朦胧的看不清样子，但我依旧像是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那个敢于持剑面对天地的自己......”

骨山院深吸一口气，并如释负重般吐出：“找到了，我那背叛家乡，飘零了大半生的心呐，终于在这里，找到了那个可以为之尽忠的根了。”

这般慷慨陈词没有让胄那紧锁的眉头得到半分舒展，她右眼的红光再一次亮起，但是却没有再一次掏出武器，只是冷清的说：“庆幸我们利害一致，之后没有必要留手，我有办法保证甘草活着，倒是你，如果需要介错，我会让你痛快一点。”

“在这点上，你倒是有些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