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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响,别说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又发生了,我发觉自己让你觉得痛苦,但我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让你痛苦。你一天比一天更显得更痛苦,我越是想做什麽去弥补,就越是反效果,但什麽都不做,又怕哪一天我一觉醒来,你已经在我摸不著的地方了。
「修……你告诉我,让你痛苦的人是我吗?我想破了头,也想得好累了……如果是我让你这麽痛苦,那麽我……」
阿响的话声停住了,原因是修趁著红灯,忽然反过身来,双臂拥紧了助手席上的响。
红灯转成绿灯,後头的喇叭价天乱响,但修和阿响都没有动。修只是低下头,把头埋进阿响的颈窝,埋进心窝,埋进他在世上仅此一位的男人体内。
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为了另一个人而心痛、为了另一个人的感受而自责。阿响被他抱著,也像是打开什麽阀般,脸靠著修的胸膛,就这样压抑著掉起泪来。先是低低地抽咽,而後越哭越大声,终於在修怀里放声大哭。
这天晚上修上了阿响,在修的记忆里,除了他们间的初夜,没有一次性爱像这次那样,既青涩又美好。
他像是第一次触碰阿响的身体,虔诚地剥去阿响的衣物,亲吻他苍白而颤抖的肌肤。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阿响的大腿,彷佛那是多珍贵的易碎物。
他慎重地抹入润滑用的凝胶,用指尖细心地涂遍阿响体内每个角落。
他在阿响的抽气声中缓缓地突入,他看著自己的阴茎被阿响吃进体内,发红肿胀,血脉贲张。久违的紧窒感逼得修忍不住呻吟,酥麻的滋味引得他全身发抖。
阿响也配合著他,双手伏在床上,像一名投降的战俘,哭泣求饶,婉转承欢。
这让修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快感从小腹窜上来,在脑门里高速打转,这种快感有别於过往阿响给他的,也和许愿的截然不同,甚至和任何他经历过的性爱都不同。
修最开始的动作带点报复,硕大的凶器在未婚夫体内进出,激烈残暴得连床都承受不住。
但等到阿响再也受不了,翻过身来用手遮住脸,满脸泪痕、神智朦胧地哀求修饶了他时,那些报复心又全转成了疼惜,疼惜又升华成爱怜,甚至像是爱。
☆、愿十四
但等到阿响再也受不了,翻过身来用手遮住脸,满脸泪痕、神智朦胧地哀求修饶了他时,那些报复心又全转成了疼惜,疼惜又升华成爱怜,甚至像是爱。
夜深时阿响反过来抱了他一次,这回阿响一反常态地温柔,他亲吻著修的背,修的臀部。阴茎像是自然而然滑进修的体内一样,柔和而舒服。
也难怪,它们天生就该契合在一块,修在包裹他的舒服氛围中想著。他放浪呻吟,哑著嗓子叫著未婚夫的名字,阿响在他肠道里射精时,他整个身体都是暖的。
他们在晨曦的照抚下醒来,修的身边躺著阿响,阿响的身边也躺著修。
阿响从另一侧作势起身,却被修拖住了手臂,拖回被窝里来,修随即覆上他的身躯,用唇啃咬他的下唇,弄得阿响低沉地笑起来。
「别闹,我得去做早餐,我开店倒无所谓,你还得上班不是吗?」
他凝视著修,伸手去抓挂在床头柜上的长裤。
修望著一丝不挂的阿响,阿响的胸口有胸毛,比一般男人要浓密得多,这几年总是由阿响单方面的侵犯他,修竟有些忘了阿响身体的样子。
他於是伸出指尖,触摸著阿响一丝不挂的肉体。
从乌黑粗糙的胸毛,和胸毛几乎同色的乳头,滑到结成几块肌肉的小腹,跨间的毛反而比胸毛稀疏,许多毛细孔冗张著,上头却一根毛也没有。
他像是用显微镜检视组织检体那样,细心地梳开阿响每一根阴毛,用姆指撩拨他的阴茎,那里暂时疲软下来,不生气的时候,修记得那里的颜色是很淡的,皱折很多,像洗过的牛皮,粗细也适中。垂下来的囊袋就悬挂在两侧,散发著阿响独有的体味。
他顺著大腿摸下来,阿响的腿毛也是他喜欢的地方,和头发的颜色一样,带点淡淡的金色,阳光照射的时候,还会微微反射著光。他留恋似地在最浓密的小腿上逡巡,再回到比较稀薄的大腿内侧,用食指轻轻按压著。
抬头见到阿响的脸胀得通红,修不禁笑了,「怎麽了?」
「色鬼。」
阿响只说了这麽个辞,躺在床上别过了头。
修笑不可抑,他躺下来,把头搁在阿响心跳的位置。阳光从窗口晒进来,照在交叠的人影上,一切都像回到了从前,他是八年前的修,而阿响也是当年的那个阿响。
「我妈妈和我说过一个故事。」
阿响的手指插进修的头发里,他好像也放弃起床做早餐了,只是单纯享受著。
「你妈妈?」
「嗯,我妈妈。」
阿响说。修记得,阿响说过他的双亲後来离婚了,他几乎没见过他妈。
「我妈说……人最早都是两个人连体在一块儿的,像一个大肉球。以前的人有两双眼睛、两个鼻子、两张嘴巴……也有两双手和两双脚。男人有两根阴茎,女人则有两个阴道,还有一种阴阳人,他有一根阴茎和一个阴道。」
「这样很好啊,两根阴茎。」修调笑著。
「可是有一天人得罪了神,神就拿了刀来,把每个凡人都劈成了两半。刚被劈成两半的人们很痛苦,他们流著眼泪,找寻自己原来的另一半。原先有两根阴茎的人,就成了一般的男人,找寻著拥有他另一根阴茎的男人。」
「女人也是一样,每个人都在找个他的另一半,他们哭著、叫著,不停地追寻著,找不到的人们在寂寞痛苦中死去,找到的人则欣喜若狂,变著各种方法让另一个人和自己合为一体,他们做爱、相恋甚至结婚,以期回到他们原本的模样。」
「阴阳人呢?」修插口问,阿响看了他一眼。
「阴阳人也是,都是。」
他又悠悠地说:「那是这些人无论怎麽努力,发现他们终究无法像被劈开前一样,成为同一个人。他们甚至不能确定,他找到的人,是不是就是当初他所遗失的另一半。」
「人们花了前半生找寻到另一半,却用後半生的时间反覆测试、反覆确认,但不论他们如何努力,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个体,不可能完全理解、接纳彼此。於是大多数的人都在痛苦中死去,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遇见了对的人……」
修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後抱住了阿响,像要和他合为一体般,用力地抱紧了。
***
那之後阿响几乎每天下班都来接送他,甚至修有时从实验中抬头,走到窗口往外看去,就可以看见阿响的车停在楼下。而阿响就抱著双臂,坐在驾驶席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著盹。修工作到三更半夜,阿响就陪他等到三更半夜。
修担心阿响的工作,但这样对他说时,阿响却露出温和又无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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