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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遲疑了一會兒才道:「你媽媽……」
話才說了個開頭,就被薄崇打斷。
薄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張平時總嚴肅板起的臉,今天卻難得帶著幾絲笑意。
他手裡捧著個盒子,走到薄韞白面前。
「我在書桌上看到這麼個小東西。」
「雖然沒雕刻,倒比那些雕好的荷花神佛還更有兒,顏色也挺好。你從哪來的?」
看清他手中錦盒的一瞬間,薄韞白的神色微不可見沉下幾分。
薄崇沒看到,還在津津有味地把玩著那塊璞玉,挺愛不釋手的模樣。
薄霽明知道這個弟弟一向大方,但凡能用錢換點兒清淨的場合,他絕對不會遲疑。
於是便順水推舟地說:「正好爸的農曆生日也快到了,韞白,這是不是給爸準備的禮物?」
薄韞白沒回話,從扶手椅上站起來。
薄崇都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動作,就感覺手裡忽然一輕。
等反應過來,東西已經不見了。
「看來您歲數大了,連小孩兒都懂的道理也忘了。」
「所以看見別人的東西,才不告而拿,這麼隨意。」
薄韞白淡淡一哂,沒留半分面子。
說完,也不看薄崇臉色,把錦盒又重蓋了回去。
「……哼!」
薄崇臉色稍紅了幾分,眉毛豎起來:「昨天一整天去哪了?叫你露個面也不露,讓我一群老朋友白白等著!」
「您忘了,前兩天,您還勒令我結了個婚?」
薄韞白語帶譏諷,漫聲道:「寶貴的周末,我自然要跟我的婚妻子在一起。」
「我倒不知道,你找的那個女人,到底能不能上得了台面。」
薄崇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板,怒道:「儘快讓我見一面!」
這話說得傲慢,同為女性的藍玥輕輕皺起眉。
好在薄崇已經背過身,打算離開了。
可薄韞白並沒有就此放過。
「我可能得再提醒您一次。」
對著薄崇步伐漸快的背影,薄韞白也隨即抬高了音量。
「是咱們家先做了不上檯面的事,才不得不請別人過來撐台面。」
「但凡有點修養的人家,應該都沒資格對她指指點點吧。」
這話說得有禮有節,藍玥不慎彎了彎唇,又趕緊抿回去。
抬眼再看,只見薄崇也知道自己嘴皮子不利落,所以壓根沒敢回頭。
只是飛快地用拐杖敲著地板,以六十多歲的高齡健步如飛,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過了會兒,薄霽明有點尷尬地清了下喉嚨。
他性格溫吞,不喜衝突,每次見弟弟跟父親對陣,都覺得有些煎熬。
但以他的性子,也說不出什麼責備的話來,輕輕嘆一聲氣,也就作罷。
「哥,我記得,你今晚要出差?」
薄韞白轉過身,語調緩和地問。
「嗯,有個談判。」薄霽明有些疲憊地揉揉眉心,看了一眼時間,從座位上站起來,「也該出發了。」
藍玥替丈夫理了理衣領,柔聲叮囑:「蘇城這兩天下雨,記得帶傘。」
薄韞白有些詫異:「你要去蘇城?」
「嗯。」薄霽明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放心,上次叫你幫忙開會,差點耽誤了你的人生大事。這次我自己去,可不敢再勞煩你了。」
薄韞白卻道:「我這兩天沒什麼事,可以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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