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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暄依旧毫无反应,武安侯祁正阳听说祁暄醒了,赶了进来,看见的也是三魂不复的祁暄,任凭谁喊他,都不能让他动弹分毫。&ldo;侯爷,这可如何是好,暄儿这一病,昏迷了十多日,醒来又像是魔怔了,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要不要请个师傅回来给他招招魂儿,侯爷,暄儿不能有事啊,侯爷。&rdo;祁正阳抱着妻子,也担忧的看着这个虽然醒来,却像是没了魂儿的儿子。顾青竹这几天晚上总是梦到上一世的事情,那天跟祁暄提起了孩子的事儿,那是她心里难以跨越的伤痛,那时的疼,深入骨髓,就算隔了再长时间,依旧能想起那种痛苦。一般时候,她都能避开那段痛苦的回忆,可这些天也不知怎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回到那时。甚至连吴嬷嬷和李嬷嬷在她耳旁痛哭的声音也能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就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又一遍似的。精神有些不济,医馆里没什么人,她就坐在医馆外头的台阶上发呆,看着人来人往,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红渠从隔壁张婶子家回来,脸色不太好,走到门口还忍不住往人家店里骂了一句:&ldo;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不知道你们从哪儿听来的闲话,别瞎说,我们家公子清白着呢。&rdo;红渠骂骂咧咧的回来,看见顾青竹坐在台阶上,便在她旁边坐下,顾青竹看她,问道:&ldo;好端端的,你跟张婶子家吵什么呀?&rdo;红渠气不过,凑近顾青竹道:&ldo;不是我要跟他们吵,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小姐您是个姑娘,还知道您是伯府的小姐,这些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听人说你不守妇道,在后院藏了个野男人,看着是开医馆,实际上是跟野男人在一起。这多难听啊,我,我气不过,才跟他们吵起来的。&rdo;顾青竹听后一愣,她是姑娘的事情,其实周围邻里都知道,毕竟相处这么长时间,不可能瞒得住男女的,但她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流言传出来。&ldo;不过张婶子只是提醒我,倒也没说的太难听,我就是气不过……您说,这话连张婶子都听说了,其他人还会没听说吗?这种脏水泼过来,小姐到时候想洗都洗不干净,那可怎么办呀?&rdo;红渠的话让顾青竹陷入了沉思,什么人会发布这种下作流言出来,这是要毁了她一辈子的意思吗?&ldo;小姐,这话明显就是针对您的,得想想法子才行,不能这样凭空被污蔑。&rdo;顾青竹从石阶上站起,对红渠说道:&ldo;你去把这事儿告诉张荣,让他到街上探探风。&rdo;张荣一家子到了城里的书画铺子,专门替顾青竹办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红渠上回便找过张荣,有所接触,收到命令后,没有耽搁,立刻找了过去。其实顾青竹心里有点数,会在这个时候用卑劣的手段污蔑的,除了秦氏不做他人想,但凡事还是要抓到切实证据才行,若不然凭空口说白话,秦氏必然不会承认。刚走进医馆,在诊台后坐下,就有几个人急冲冲的冲了进来,昀生在柜台后问他们:&ldo;几位是看诊还是抓药?&rdo;那几个人后头,走出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穿着一身鲜亮衣裳,走路流里流气,脖子里还插着一把扇子,这是二流子才会有的装扮,没理昀生,在医馆里看来一圈,那双浑浊的招子就落在了顾青竹的身上。来到诊台前,没坐下,而是抬起一只脚,踩在顾青竹对面的凳子上,脖子后扇子抽出,指着顾青竹问:&ldo;你就是顾家那小姐呀?长得是挺周正,是不是,兄弟们?&rdo;顾青竹凝眉不语,昀生从柜台后走出,来到顾青竹身旁,指着他们问:&ldo;不是,你们谁啊?有病没病?&rdo;那些人后头走出两个地痞样的,一左一右拉着昀生就往外走,顾青竹怒喝:&ldo;站住,你们到底是谁?&rdo;那人的扇子一抬,架着昀生的两人才放了手,那人放下脚,人模人样的咳了两声,对顾青竹道:&ldo;小姐有礼,在下罗一昌,也算是半个读书人,你家舅母到我家去说亲,说是有个伯府的小姐,容貌生的漂亮,身段也好,问我愿不愿意相看相看,我这不,今儿就是特意来相看来的。哎哟,不得不说啊,你舅母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虽然穿着男人的衣服,可这脸还真带劲儿。瘦是瘦了点,不过算了,爷很满意。&rdo;昀生在旁边怒骂:&ldo;混账东西,你来相看谁?赶紧滚,要不然我去报官了。&rdo;罗一昌似乎有点不耐烦,用扇柄戳了戳耳朵,对昀生旁边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就开始对昀生拳打脚踢起来。顾青竹从诊台后走出,要去就昀生:&ldo;你们究竟是谁,既然知道我是伯府的小姐,还敢在这儿放肆。&rdo;顾青竹刚来仁恩堂之时,陈氏拍了好些护卫来,但这都快两年了,顾青竹在这儿也熟悉下来,去年让陈氏将护卫收了回去,是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无赖上门。罗一昌拦住顾青竹的去路,用那双下流的眼睛在顾青竹身上扫来扫去,觉得这张脸粉粉嫩嫩,忍不住就想让人上手掐一把,肯定水灵的能掐出水来。刚一伸手,就被顾青竹给打在麻筋上,躬身的时候,顾青竹就抬脚照着他肩膀踢了一脚,这罗一昌看着人高马大,其实脚步虚浮的很,被顾青竹一踢,就一屁股坐了下去。顾青竹抓起一根棍子就往正揍昀生的混混背后打去,那人给打倒在地上,顾青竹赶忙上前把昀生给扶了起来,昀生鼻青脸肿还想把顾青竹护起来,罗一昌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唾沫:&ldo;好你个小贱人,敢打老子?老子抬举你才过来相看你一眼,既然你不给脸,那就别怪爷不给你脸,来呀,抓回去,今儿就洞房,咱也学学那些风流人的做派,先洞房再成亲!嘿嘿嘿。&rdo;那些无赖们全都哄笑起来,眼看就要抓到顾青竹,罗一昌最是嚣张,笑的猖狂至极,忽的头被人一脚踢了过来,闪避不及,直接被人给一脚踹到了门外。周六爷从里面出来,将这些人萝卜白菜似的,抓一个扔一个,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帮人就被周六爷尽数扔出了仁恩堂。罗一昌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的对着仁恩堂里叫骂:&ldo;哪个孙子暗箭伤人!敢打你罗爷,是活的不耐烦了吗?&rdo;周六爷从里面走出来,魁梧的身形让罗一昌往后退了好几步,让人挡在他身前才敢继续叫嚣:&ldo;就,就是你个孙子?报上名来,敢打老子,老子今儿不教训教训你,老子就不姓罗,来啊,给我上!&rdo;周六爷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就把这帮人的胳膊尽数扭到了一起,罗一昌的胳膊简直被扭成了麻花儿,这时候倒是硬不起来了,哭着喊着求饶:&ldo;大爷,我错了,大爷。您行行好,放了我呗。哎哟,胳膊快折了折了。&rdo;其他找事儿的地痞也跟着求饶,周六爷看向门边的顾青竹,见顾青竹点了点头,才将这些人放开,趁他们还没完全松开的时候,在中间那人背上狠狠踹了一脚,这帮人立刻就摔做一团,知道惹上了硬茬儿,就算是吃了大亏,也不敢逗留,灰溜溜的跑了。周围人有人说:&ldo;那不是罗家的痞子嘛,小竹大夫怎么惹上这种人?&rdo;&ldo;哎,你刚才没听见,这帮人说是小竹大夫舅母找来的,要他来相看小竹大夫呢。你说这都什么人啊,小竹大夫的舅母也舍得……是亲舅母吗?&rdo;&ldo;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这个小竹大夫……&rdo;人群里的流言蜚语继续流传,人们不知道真假,不知道对错,只人云亦云,一时间对仁恩堂指指点点。周六爷进去之后,对顾青竹问:&ldo;小姐没事吧。&rdo;顾青竹扶着昀生坐下,给他到柜台后取药,闻言摇头:&ldo;我没事。昀生挨他们打了。&rdo;昀生立刻摆手:&ldo;我,我没事儿,这帮人也太过分了,真是一群地痞无赖,幸好有六爷在,要不然先生就要吃亏了。唉,还是怪我没用!&rdo;顾青竹拿了些跌打损伤药来,用竹片子给他上药,周六爷从旁问:&ldo;我看小姐是惹上什么人了,那些无赖才敢有恃无恐上门来闹,小姐知道是谁吗?&rdo;顾青竹点头:&ldo;知道。我让红渠找人查去了。&rdo;周六爷见她冷静,便知已然有头绪,说道:&ldo;若需要我帮忙的,小姐尽管吩咐。我这条命是小姐给的,无论什么事儿,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能给小姐办好。&rdo;顾青竹听他这么说,忽然就笑了,昀生离她最近,被突如其来的笑容给震惊到了,身子僵硬,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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