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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见陆归宁老往自己这边瞅,还以为她惧于华娘的气场,微微笑道:“你莫怕,华娘其实也是很善良的。”
陆归宁嘴角一抽,善良一词自今日起完全颠覆了她心中的印象。
柳娥姐在她心中一向是善良的,可她还是会为了自己的私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浮花刚说完她善良,转过头来就大骂了自己一顿,说自己是丑丑的貉。而眼前这华娘……她与柳娥会发生分歧的根本原因就是她为了钱逼着姑娘们去接客,这样的人也叫善良?
算了,人在屋檐下,稍微低点头吧!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
“暗香的眼光我一向是很相信的!你若是愿意,大可以来我这边,由我亲自调教你,就算那兰儿来了我也不惧。”华娘两眼放光,‘慈祥’的看着她。
“不不不,不用了!鸨妈妈对我也挺好的,呵呵。”陆归宁连忙摇手。
华娘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道:“她惯会用这些招式,对谁都好得不得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花钱买姑娘来替她赚钱,到头来却因为那点可笑的同情反过来花钱养活她们,你瞧瞧,好好的一个莺歌院被她折腾成什么样了!”
“这个……其实我觉得柳娥姐也没有错,善良是美德,要提倡,不能打压!呵呵呵~”
华娘柳眉一竖,“什么美德丑德的?暗香还说你聪明,我看你与她一样,也是个糊涂蛋!行了,没事的话就滚吧,我
与你无话可说!”
“呃……”陆归宁那个无辜啊!她今天是受气包属性么?走到哪里都在受气!
“华娘,她还小,你别吓着她。”暗香苦笑着劝道。
华娘骄傲的一扭头,走了……
陆归宁怅然若失,独自哀叹。
暗香笑道:“华娘就是这直性子,你在她面前说鸨妈妈的好话她便会生气,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过一会儿她气消了就没事了。”
陆归宁低头不语,她是主角啊!不是应该人见人爱的吗?做主角,真的好难啊!
“好了,别傻坐着了,你不是要教我跳舞的么?快走吧!”
“好,走!”陆归宁毅然起身,打算重拾旧山河。
无音乐,无舞台,暗香就在这枯黄的草地上翩翩起舞。陆归宁特地问过了,从前是有乐师,有阁楼的,后来生意不好,难以维持,被柳娥连楼带人一起卖给了黄花院!这可真是败家子啊!
暗香身姿曼妙,体态轻盈,一只舞跳的秀而不媚,唯一的缺憾便是没有伴奏了。
她跳完一曲,翩然走近陆归宁,秀眉一挑,带着几分自得的问道:“怎样,有何不妥之处?”
“还不错!比那些人跳的好看一百倍!”陆归宁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打闹嬉笑的几个人说道。其实陆归宁并不太懂这舞跳的如何,只觉得美的就是好的,所以她根本无法评判。
暗香走到她身边,十分洒脱的席地而坐,“那是自然,以我的舞姿在这莺歌
院里,我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就连华娘也不得不承认。”
“那是你见识浅薄而已!”当然,陆归宁没敢说出这句话,只是在心里想了想。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创新一下?这些舞大都是千篇一律的没什么新意,跳的再好,多看几遍也觉得无趣了。”陆归宁沉吟的道。
“创新?”暗香喃喃道:“这些舞都是那些大家编排出来的,你若胡乱篡改,会被人唾骂的,她们要是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那就完全舍去,自己编一只出来!”
“我?我不行的!至少现在不行!”暗香摇头。
陆归宁急忙道:“别看轻自己啊,我就觉得你很厉害,更何况还有我呢?我有一个好点子,可能要你做一些突破,不知你可愿一试?”
“什么点子?”暗香果然好奇了。
“先说好,我着点子于你们来说可能有些惊世骇俗,不过我敢保证效果惊人,你一定能名利双收!超越兰儿,叫她望尘莫及,一举成为莺歌院,甚至整个苏连城最有名的……呃,那什么!。所以呢,咱们得先谈好价钱。无论你用这只舞赚了多少钱,你三我七!你若是不同意我便不说了。”
“三七分?你也太黑了吧!”暗香愕然。
“没办法啊!你也知道,柳娥姐和华娘的打赌眼看就要输了,她正想方设法逼我接客呢!现在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必须想办法赚钱啊!我可不想接客
啊!”陆归宁愁眉苦脸的道。
“你说不想接就不接了?身在这院子,迟早是要走上这一跳路的,何必抱着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徒惹伤悲。”暗香自嘲的笑道。
“别,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就行!等你赢得了名声,以后还愁赚不到钱?”陆归宁道。
暗香眯着眼睛想了不到三秒钟便道:“好!我同意了!”
“呃?你不再考虑考虑了?”陆归宁一愣,这么爽快,难道是她要少了?麻蛋,早知道就说二八分了!
暗香眯眼笑道:“有什么好考虑的?反正赚再多钱最终也不会是你我的,至于华娘与鸨妈妈的打赌又与我何干?”
陆归宁从头到尾又将她打量了一番,“不对啊!你不是华娘一派的人吗?每次浮花她们说起你来都是咬牙切齿的,我怎么感觉你的人设与传言不符呢?”
“我的确与她们合不来,在我眼里,她们就是一群愚蠢的跳梁小丑,整日做着春秋大梦,等她们达成目的的时候便是梦醒之时,那时候,或许她们才会真正懂得生活的艰辛。”暗香漫不经心的说着,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这一切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她们到底都是些可怜人,一心向好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说,柳娥姐不也有此意向?柳娥姐心地善良,不愿逼迫众人,否则得话,那些人只怕也笑不出来了。”陆归宁指了指远处练舞练到一半做起
游戏的众人。
暗香嗤笑一声:“她若当真是心地善良,为众人好,就干脆还了我们卖身契,让我们自谋出路,到那时,众姐妹定然是真心感激她的!若谋得了好去处,自然也会报答她。想做好人,又畏首畏尾下不了决心,最终将这莺歌院搞成这个样子,于她而言,于众姐妹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陆归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莺歌院生意如此萧条,居然还有这么多姑娘在,原来都是被卖身契管制无法离开的!也就是说,哪怕被饿死,这些姑娘也只能呆在莺歌院里!
这么一想,柳娥这烂好人的确有些不地道了!看来,必须尽快将卖身契拿回来才是!
“无论是谁做这莺歌院的主人都与我没有半点干系!你以为浮花她们这样闹来闹去的,又能得到什么?还不是要出去接客!鸨妈妈嘴里说的好听,可实际上呢?该怎样还是怎样!而且这日子是越过越紧迫,姐妹们最近的饭食连汤都快喝不到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要去接客,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能蹭点好的吃吃,填饱肚子么?拿不回卖身契,做什么都是徒劳,我又何必愚蠢的与她们勾结在一起?”暗香悲戚的道。
陆归宁竟无法反驳了,这段时间,她只觉得柳娥不让她接客便是善良,如今听暗香一说,她也只得叹自己太过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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