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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感激脆脆这么说的,想想也该献计献策,“要不然咱们这几天找小烨出来玩玩,我叫上我哥,他们两个熟悉,兴许他能跟他说。男人失恋算什么,玩玩劝劝就好了,我表哥又不是什么神兽,那样的人哪找不着。”
脆脆一笑,带点蔑视,“我也觉得他就一小草泥马。出去玩玩也成,不过我想今年秋天哪哪天气都好,不如去远点的地方玩,我自己开店,你是学生,都时间方便。我关几天店,拉上小烨,咱们一起去旅游,痛快玩一玩。”
我草草地含糊应了,终于脱身出门。也不知怎么,额头冒汗,心里发虚,好像还有点肝火上升,从没有过这种愧疚一个人的感觉。我一路往家走,脚步都有点虚,为了摆脱这感觉,不住地回想我自己都干嘛了,脆脆的眼睛神态我一想就发麻,想都不愿意想,不过我这心虚的源头还在我说的那句话上。
想一想汗就往下淌,说不出的不舒服。难道靳昶不是很好的人?难道他喜欢我,这就是不好的事?难道我愿意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就是行为下作?如果不是这样,我为什么就那么难以启齿?我又干嘛要那么说?
我急急忙忙地往家走,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会事事都难遂心,看什么都不顺眼,想什么都担心。走进了小区大门,绕过一块绿地,一眼看见靳昶正好站在楼底下,刚要进楼门。我猛地出了一大口气,喊着他名就往近跑。
靳昶回头看见我,一手扶着拉开的楼门,站住等我。我冲过去就抱他胳膊,头都不敢抬,紧紧贴在他肩上,满心愧疚地不想跟他分开一步,“哥,哥……”
听见头顶靳昶轻笑,宠爱兮兮地低声说,“这是怎么了?”他不了解我的心思,大概还以为我不要脸地在撒娇,一只手轻轻地揉我紧紧抓着他胳膊的爪子,转过头来,温柔地在我的头顶落了一个吻,“苗苗。”
我抓他更紧,他给的那吻就像化作了绵软的云雾,从我的头顶围下来,我迷迷糊糊地高兴,刚才那点愧疚不安都反倒被安慰了。神魂颠倒地抬起头索吻,就是想要更亲近些。他的睫毛温柔地低垂,男人的脸再好看也没有脆脆那么精致,可是我心里清清楚楚,这个是“我的”,我只要这么看着他的脸,就高兴得发狂。
脑子里都在叫嚣着“亲一下”“亲一下”“亲一下”,好吧,男人就这么大点出息,我就是要亲一下不可。靳昶本来干跟我对着看没动作,就是沉默地拒绝,无奈我脚下生根死活也是不动,僵持没几秒他就笑了,我嘞个去,那软软的模样勾得我鼻血都要粗来了。他无奈又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略低了头,贴近下来,我的心狂跳,他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暖热地触着,我的大脑不甚被蒸发掉了。
一团亢奋里忽然天降一声老迈粗鲁的斥骂,“变态。”
我惊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靳昶也跟我分开,我瞪大眼睛,就看见前方楼道里站着一个刚从楼梯上下来的老太婆,眼神锐利地狠狠盯着我们,周身散发出的简直就是鹰隼的戾气。逼得我都不敢再盯着她看,她才高仰起下巴,好像踩着道德的高点一样倨傲地走出去。
我呆得没法反应,靳昶伸出胳膊搂了我的肩头,把我往一边带过去。我们让开了门口,正好站到了门口角落的阴影里,让那老太婆过去,走过的时候我甚至都闻到了她身上的腐臭味,可是她在鼻子里响亮地哼了一声,“不要脸。”
靳昶的手拍了拍我肩头,“不要紧,咱们走吧。”
我看了看他的脸色,他只是很平静。
52
我跟靳昶搭电梯上楼的路上,谁也没说话。我很不自在,转眼偷看靳昶,发觉他是真的很平静,人靠在电梯壁上,微微垂着头。
我知道他很能沉得住气。可是转眼又想起他在外边的强悍匪气,那德行怎么看都是男人中的男人,怎么看都是人家女婿的最优选择,等闲人还近不到他跟前去。就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就因为一点本也打扰不到别人的私生活,他就低贱的连路人甲都不如了?就连那裙子底下穿衬裤的老货都觉得自己在道德上高他一筹。这是什么道理?我就是觉得冒火,而且没地方把这股烟火气喷出去。
推开门就看见屋里很亮,我都快要不习惯在屋里还照得进天光的时候见到他了。他在我前面沉默地走进屋去,满室的黑白灰色,很衬靳昶那种冷静自持的感觉。可是,其实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装修色调,住的地方为什么要这么冰冷还有棱有角的,不嫌扎得慌吗?
前面的靳昶忽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迟钝地抬起眼睛跟他目光相接,脸颊上突然触上了他的手,暖暖的有一点湿。我愣了一下,他的目光很柔和,我甚至从里面看出了抱歉的意思。我吓了一跳,心口一下就插进来把剑,还他妈搅了搅。他的手就在我的脸上轻轻摸了一下,没什么力道,跟着那手臂就放下了,垂在腿旁。他转身往屋里走,什么都没说。
可就这么一瞬间的动作,愣是让我觉得他现在很虚弱,倒不是怕一个老太婆黑嘴,而是好像欠着我了什么似的。他是这么想的?我一下就像脑子要炸开了似的,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他不瘦弱,可是套着衣服还是显得很单薄,孤孤单单地就往黑白的背景里走,我一下就觉得连他装修得这么冰冷都是自虐了。
我急的就往前跑,扎着手不知道该把手放哪,满心的难受和怜惜,竟然都是对靳昶的。他不是哥吗?他不是大我很多吗?他不是很牛逼吗?这是怎么搞的?怎么搞成这样了?我慌乱地从他身后把他搂住,痉挛似的紧紧抓着他衣服的前襟,一低头脑袋贴在他挺拔的脊背上,彻底贴得不留一丝缝隙了。我是不想他难受,也是恨不得能把他包起来才好。
靳昶摸着我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你是树袋熊吗?”
吻得我心里都刺刺痒痒,勾着他的脖子,心里沉甸甸急吼吼地想说出手里搂着的人爱听的话,可是舌头僵硬,脸上也下不来。憋得头顶都要冒蒸汽,老脸发烫,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在微笑。他微微侧了头,面颊亲昵地贴在我的脸上,温柔地转过来,我的脸被轻轻亲吻了一下。
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被人从心里往外喜欢着,被纯粹地喜爱着,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期望,没有任何不满,我都还没有这样清晰地感觉过自己的存在。我搂着他的脖子,被他转过脸来对视上了,我就移不开视线,贪得无厌地盯着他的脸,那些反复,那些拿不出台面上来的念想本身就像碎片,这个时候又被击得粉碎成渣。靳昶这样,我再有别的想头,那我这个人真是不能要了。
“那你……”我的牙好像都倒了,嘴里都软绵绵的,“那你晚上……”他的脸色有点变化,竟然好像也有些微的窘迫,我定了定神,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赶紧恢复正常,说什么暧昧话,“那你晚上吃什么?我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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