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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尸体的不是这间驿站,而是驿站后面的一间早就无人居住的破烂平房。
“我昨日也是怪了,平常不往那边走的,就昨天,突奇想,想着那破房子没人要了,会不会留下什么能用的玩意,我就拐上去了。”
驿站的小二一脸痛苦,眉头拧成了一团麻花:“走到那门口我就觉得不太对了,那个黑压压一片,都是大苍蝇,臭极了!”
想到这里,店小二忍不住,侧过身去干呕了起来。
好不容易顺了气,他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一把嘴,极为艰难地说:“我就站在门口往里头这么一看,好家伙!那竟然有一只手!”
说完,坚持不住,胃里一阵翻滚,又干呕了起来。
听着他的话,李锦点了下头。
严诏已经写了一部分的案件纪要上,将昨晚勘察的大致情况讲的清清楚楚。
现尸体的店小二,是这间驿站的小工。
而尸体的位置,距离这家驿站,直线距离有三百米的样子。四周荒芜,野草长到了半人的高度。
李锦望着那间房子的方向,那里已经被六扇门的捕快们围了起来,谁也不让进。
从驿站到这间小屋,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而现场是一间土坯房,屋瓦破败,是残垣断壁的模样。保守估计,起码已经荒废了一两年的时间。
若不是走到门口,根本就不会现,这种地方竟然还躺着一具尸体。
也许是时间太久,尚未走到门口,李锦便一边驱赶成群的苍蝇,一边抬手捂了口鼻。
但他身后的金舒,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边走,一边绑着手腕上的绑带,丝毫不为所动。
屋外,已经是大片大片的苍蝇嗡嗡飞舞,屋内,一具焦黑的尸体,仰面躺在那里。
上身的衣着已经烧得所剩无几,下半身还算是比较完好。
面颊焦黑,呈现出腐败的迹象,十分恐怖。就连李锦这见惯了生死的人,都皱着眉头,止步在一米之外。
而金舒却不以为意,戴好手套,蒙上方巾,不见犹豫地蹲下了身。
她将仅剩的头,拿在手中一缕一缕地观察了许久,双手在尸体骨骼处按压些许,之后又趴近了些,目光沿着被害人口腔内的牙齿,仔细看了一周。
“尸体是女性,呈仰卧状,四肢平伸,口部张开,头没有烧完,残存大约三分之一。”
“他杀。”金舒说,“如果是生前,在有意识的状态下焚烧,她应该呈现一种斗拳状态,就像是这样。”
她摆出斗拳搏斗的姿势:“但这个现场,明显不符合这种情况,被害人四肢伸展,仰面躺在地上,凭借此点可以确定,她是先被人杀死,失去意识之后,再被焚烧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起彻头彻尾的命案。
金舒沿着被害人身旁,转了小半圈:“根据牙齿的情况判断,死者应该为35岁至55岁之间,看尸体腐败程度,死亡时间在十五到二十日,手触和目测结合的情况,初步判断没有骨折和明显外伤。”
“剩下的,就要解剖之后才知道了。”她站起,睨着李锦的面颊,“拉回去的话,能否将这些烧焦的衣物残片一起拉回去?”
“残片?”李锦有些诧异。
上身衣着都烧成这个模样了,还有带回去的价值?
第54章并非第一现场
见他疑惑,金舒蹲下身,捡起焦黑的一片:“拼一下,或许能知道死者的社会地位。”
“不同的衣着材质,有时候能够揭露死者的经济实力,能够为案件指明方向。”边说,她边示意李锦看死者的口腔:“而且,死者的牙齿中,有一颗金牙,不像是一般的劳动妇女。”
金牙,这种喜好,惯常情况下,只有大商贾和暴户才会这么做。
他提起衣衫下摆,蹲在受害人身前,侧着脑袋,探头仔细地往里望过去。
这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王爷应有的动作。
她扭头看着周正和其他的捕快,却见他们各做各的,一点不觉惊讶,仿佛这场面理所应当。
金舒抿了抿嘴,对这个亲力亲为的靖王,评价高了几分。
如果不腹黑,那就更好了。
李锦趴在那看清了那颗金牙,听着她的话,思量些许,半晌才站起来。
待众人将受害者运走,他在这破败的屋子里,看着残垣断壁,陷入了深思。
这个女人是谁?又为什么遭人杀害?这件案子应该从什么方向入手?他看着地上焦黑的痕迹,许久没有说话。
目前所有的客观条件上,对这件案子的侦破并不有利。
京城先前下了许多天的雨,这里漏风漏雨,几番上天的折腾下来,剩下的线索并不多。
“平日里,没人会往这里来的。”驿站的小二看着眼前的众多捕快,都快哭出来了,“真的,各位官爷,这个屋子后头不远处有个石头坑,以前砸死过人,一般不会有人往这个地方来的。”
“我也就是鬼迷心窍了,不知道怎么就想着过来看看,您非要让我说个为什么,我确实不知道啊!”驿站小二一边说,一边抬手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往这偏远的小屋子里来,唯一一条小路却并不经过驿站门口,所以整个驿站的人回忆了一上午,也没回忆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再加上现场的时间已经比较长了,痕迹都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什么都瞧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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