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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起来穿好衣裳,扎起头发,照常去伙厨做早饭,只不过今早比往时早了一点。
为了让陆迢答应她,她昨天白日就寻思要做点好吃的,这里里外外不缺吃食,可做小食的食材有限,想了许久,才决定做薄米饼。
她轻手轻脚下楼去到水井边,把下边的桶拉上来,里边放的是她昨晚磨好米浆。
夜里的井水还很凉,连带碗里的米浆也是冰冰凉凉的。柳幸幸掀开薄布嗅了嗅,还好没坏,要是再过几日,天又热一点,这薄米饼怕是做不成了。
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借花献佛。
柳幸幸捧着碗去到伙厨,摸黑生火、煮粥,借着光亮,往米浆里撒点糖,一起搅拌,等天色亮起,下锅小火煎了。
很快,香甜味弥漫开来。
柳幸幸食指大动,拴在门边的小黄狗都望向这边,叫了一声,她连忙出伙厨外让小黄狗嘘声,正好见陆迢下来,便小声招呼了一下。
想到要说的事,她就紧张,决定回去继续煎饼,缓解焦虑,一边酝酿着,待会儿她就说:恩公,我想要买些绣线绣布……
啊不对,应该说:恩公,能不能帮我买些绣……
不不不,应该说:恩公收留我,给我吃穿,万分感激,先前我卖绣品……
也不对,应该等陆迢吃高兴了再说:恩公,我想……
“你想作甚?”
突然的一声打断,柳幸幸看见陆迢走进伙厨来,她才惊觉自己居然念叨出声了:“没、没什么……”
低头看到薄米饼两面颜色刚好,立马出锅放入碟中,油还滋滋作响,她飞快转移话题:“恩公尝尝?”
陆迢接过她递来的筷子,挑了一小块米浆饼来吃。
外酥里嫩,软糯蓬松。
柳幸幸期待看着他:“恩公,合口吗?”
这是每一个做饭人的执念,也是她头一回在家中做小食,哪怕面对这个时常黑脸骂她的活阎王,都希望这次能从他嘴里蹦出点好话来。
“你想作甚?”
“……”
陆迢方才一进门就听见柳幸幸嘀嘀咕咕,都没听清。
柳幸幸硬着头皮道:“恩公可不可以帮我买些绣线绣布来?钱我先借着。”
她怕遭到拒绝,又抢先一步说话,语气尽量清晰,又带着些激动的颤意:“先前与婆婆卖织布绣品为生,婆婆手艺很好,我也传得一点,今后、今后得来的钱,七成给恩公,当是恩公收留,虽然不多,但是……但是……”
说着说着,她情绪一大动就忍不住要哭,憋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陆迢边听她说,一边吃着:“我帮你买了,之后还得帮你去卖。”
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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