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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秉彝:“你犹豫什么?”
钟灵毓:“主要是有点难度,我得好好想想。”她快走两步,赶紧逃离现场,生怕看见他那张破防的大黑脸。
看到钟灵毓跑远的身影,肖秉彝恨不得脱下鞋子丢过去。
“有啥好想的啊,多简单一事儿!”
“又欺负我这个大老爷们儿!”肖秉彝边走边嘟囔,软底拖鞋踩在路面上咯吱咯吱地响。
钟家大院里,阿奶一回家就看到了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她心里一颤,“秀秀,你是要走啊?”
“阿奶,我接了个活,帮人家宣传民宿,去那边住七天。您放心,就是象征性地在那边住几天,该回来还回来,反正离家又不远。”
秀秀回家住了这么久,哪怕是突然的、短暂的离开,钟阿奶心里依旧空落落的。晚上睡觉时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旁边的老钟却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他的呼噜震天响,此起彼伏,睡得那叫一个香哟。
不怪钟阿奶一巴掌呼上去。
钟阿爷被打得发懵,被揍起来的那一刻,两只眼睛还迷瞪着,上下眼皮打架。他极尽脑力思索自己为什么要挨打:昨天晚上吃完饭,碗刷了,睡前洗脚了,也给这婆娘的保温杯倒上温水了……他还是不知道缘由,道:“你为什么打我?”
阿奶斜睨他一眼,语气不善:“今晚秀秀出去住了,你倒睡得安稳。”
钟阿爷像是在一座大山的压制之下破土而出。身上的担子立马甩了个干净。
“住在民宿里面嘛,有什么好担心的。”
“儿孙大了,有自己该干的事情,哪能整天守着咱们两个老东西?”
话虽是这个理,她也知道不该干涉太多,可是,秀秀一走,她就是想哭。
“你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不然为什么这么想要儿孙陪在自己身边?”阿奶抽搭着鼻子,眼睛承受不住泪花的重量,它们顺着眼尾沟流下去。
“嗷哟哟,大半夜的,可不许这么说自己!”
“秀秀才走一晚上你就这样,那过几个月,她要是真的走了,你不得哭死自己啊。”
“我、我就是舍不得……”
“她还没走呢,就在民宿里住个几天,你这、小题大做了嘛。”
“你懂什么!”
“行,我不懂,我这就给秀秀打电话,让她大半夜的穿着睡衣跑到你面前,到时候把自己冻感冒,一边流鼻涕一边给你擦眼泪……我手机呢,你别抢,我就要打!”
钟阿爷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手机,裹着被子就要给钟灵毓打电话。
“你打什么打!”钟阿奶不哭了,她扑上去抢手机。
阿爷:“你管我打不打!我打着玩儿!到时候就说是你让我打的!”
阿奶:“我什么时候让你打了!”
阿爷:“那你哭什么!”
阿奶:“你、你别污蔑我呀!到时候把孩子惹烦了怎么办?”
阿爷:“关我什么事!那是你的问题!反正受气也轮不着我!”
阿奶:“钟国森!你个糟老头子,这电话你敢打一个试试!看我不刮了你!!”
很好,这个婆娘不哭了,她现在气得浑身炸毛,情绪成功被转移,目的达到,老钟准备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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