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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云湘那古怪的恶疾?”赵嬷嬷迟疑。
林婉月却笑着说:“这样不是很好吗?二爷的心分了一些落在云湘身上,偏又不能和她做些什么,即便真忍不住做了,灯一关就是,横竖母亲给的那两个丫头不能分了他的心。”
“可云湘这边……”
“我买她来是什么用途她自已个儿清楚,晚上你只管招了她来,我与她说。”林婉月冷下脸道,拿捏一个丫鬟而已,一张卖身契就能让她乖乖听话。
这回,再没什么理由能阻挡这事了!
……
大厨房的婆子们都不是抠搜的人,又因为她们都是春喜院过去帮忙的,如今二奶奶肚里怀的可是陆家大房的长孙,所以,云湘和春莲忙完活,晚上吃了一顿好的。
甚至,云湘还喝了点儿米酿,这种米酿酒精浓度低,清甜可口,喝了也不耽误干活,广受她们这些丫鬟们喜好。
云湘以前是喜欢喝酒的,所以今日这米酿喝得有点多,这身体还有些不习惯,就特别上脸,脸蛋红红的。
她挽着春莲的胳膊,从大厨房出来时显然有几分兴奋,眼睛亮亮的,笑着说:“若是府里多几个表小姐,多办几次及笄礼也不错,这还不是正日呢,明天吃得还要好吧?”
说完,她不等春莲说话,又笑着自言自语:“接下来喜事可多着,大爷要娶妻,二奶奶生了便要办满月酒,真好呀。”
可以得许多赏钱了。
云湘说这话时,刚好走到大厨房出来的回廊尽头,这会儿天色暗,对面月洞门那儿进来个男子,着暗红锦衣,身量极高,戴金冠,腰束玉带,端的是风流跌宕。
他听到云湘那笑着的语调如清泉般干净轻柔,又略略俏皮,偏过头来,狭长的眼看了过去。
夜色中,朦胧的灯笼光下,只瞧得见是个穿着老气横秋松松垮垮蓝布裙的妇人,头发包着巾帕。
倒是浪费了那一把好嗓音。
陆钧山目光只看了一眼,很快收了回来。
你叫什么名?伺候谁的?
云湘回了春喜院,却听闻二奶奶找她,她赶紧用冷水洗了脸,让自已保持清醒,擦干了脸后就过去了。
到了后,云湘照旧福礼请安,便感觉林婉月那双看着温婉实则冷漠的眼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着,也没立即说话。
她的心跳忽然就快了起来。
林婉月淡声开了口:“明天开始,你便卸了手头的活,去二爷书房伺候吧,清儿走了,二爷正好少了个伺候笔墨的丫鬟。”
云湘觉得自已喝米酿也醉了,腿软得厉害,她攥紧了手,踌躇着说:“回二奶奶,奴婢不识字,怕是不好做二爷的笔墨丫头。”
说是做笔墨丫鬟,实则就是让她顶了清儿的位置,默认那就是以后到房里贴身伺候的。
云湘不知林婉月怎么好端端又提起这事,明明陆二爷已经不缺通房了,她怎么也要咬着牙为自已的命运再争取争取。
哪知道林婉月一句话,堵住了她所有话:“你这话,倒是可以去和二爷说,日后你便谨记伺候好二爷。”
云湘咬住了唇,一下明白了这回不是林婉月的想头,而是那陆清泽有意。
男主子有了这意,哪个管你到底识不识字?只管你能红袖添香就行。
云湘知道自已这会儿再不能说个不字了,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不?
她的心沉了又沉,挣扎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躲不过么?
回到后罩房的时候,云湘的脑子都晕晕乎乎的,眼睛酸胀,行尸走肉一般梳洗过后,便躺到了床上。
春莲也梳洗好了,侧躺着好奇问她:“方才二奶奶找你说什么事呢?”
云湘感觉到锦画和红雀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她没有力气说话,本能地也不想说,只含糊着说了句:“没说什么。”便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这事即便她不说,等林婉月将她指派到书房那儿,整个春喜院的人也就知道了。
春莲人单纯,也没多问下去,倒是锦画心思细腻,黑暗里皱了皱眉,多想了些,不过她也没问,横竖,云湘若是有什么变动,这两日就都该知道了。
云湘本以为自已今晚会睡不着,但或许得多亏了自已喝了米酿,竟是一夜无梦。
只是第二日天未亮,她便醒了过来,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对可以预见的未来迷茫又不甘。
可身为丫鬟,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伤,今日大太太请了许多人上门做客,她不得不起来又跟着春莲赶去大厨房那儿,锦画和红雀两人则是负责接待宾客。
云湘帮着洗菜打下手,忙忙碌碌的,一时倒也没空想有的没的。
好不容易中午给宾客准备的吃食都备好,只等着传菜时,她才得了空歇一歇,从板凳上站起来时,腰酸疼得厉害,靠在大厨房外边的树旁稍做休息。
春莲见了,过来帮她揉腰,笑着说:“平日你熏衣的活比起厨房来,可是省轻不少吧?”
云湘点头,再赞成不过。
春莲小声和她说着刚才从传菜的丫头那儿听来的闲话:“据说表小姐今日笄礼的簪子是大爷送的,上面镶嵌着鸽子蛋大的红宝石,莲花样式,美极了。”
云湘不想让自已空闲下来,便积极地与她搭话,勉强生出点兴趣,道:“不是说大爷送给表小姐的礼需得四个猛男壮汉抬么?”
春莲点头,“可不是吗!你猜猜大爷给表小姐送了什么礼?”
云湘对陆钧山的印象便是那色中饿鬼投胎来的,全然没什么好印象,懒得去猜,随口说了些值钱保价的俗物,道:“莫不是什么金山银山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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