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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姨接住从梁小姐额头上掉下来的毛巾,两人今天才是头回见面,她摸不准自己能不能用手去拍梁矜的背。
她的雇主沈先生特意从南方将自己找来,不过是因为家乡人更能照顾梁小姐。梁小姐此时脆弱得像是玻璃瓶子,李阿姨的手扬在半空,就是沾不上去。
梁矜伏着背咳嗽,胸口的手收紧释放着痛苦。
一只手轻拍上后背,熟悉的木质香浸润着鼻尖,梁矜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阿姨,麻烦去拿退热贴来。”
李云丽答应了一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将手里的毛巾拿出去。
帮梁矜捋着后背,沈泽清的手指蹭过女孩的脊骨,柔软亲肤的衣料下,是长长的一道凸起。
如同过电一样,他的手指只是克制地收在上方,梁矜却觉得下面的尾椎骨也流进了热度。
咳嗽声慢了下来直到没有,梁矜挡在唇前的手放在腰间,背顺势向后靠着。
沈泽清同样收回手,然后又去贴她的额头。
毛巾上的凉水留在梁矜的额头上,湿湿的一片,手掌贴上去,简直像是黏上去了一样。
沈泽清的手掌宽厚,压下去的时候几乎遮住了梁矜的眼睛。
睫毛轻扫,梁矜闭着眼说:“我刚吃过药,不会那么快降下去。”
沈泽清轻声应下,闭着眼,头顶男人的声音便愈发清晰,梁矜想到她梦见沈泽清唱的那两句曲文,耳朵止不住地发烫。
“又烫了。”
沈泽清敛眉,担心地放下手。
梁矜犯着肠胃炎,晚上又发烧,身体里只有注射进的葡萄糖,怎么受得住。
两人低头不语时,李云丽进来。
梁矜去接李阿姨手里的东西,可李云丽率先给了沈泽清,“先生,您帮梁小姐贴上。”
床上生病的人约莫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李云丽见着心里头好过不了多少。
梁矜向后靠,拒绝道:“不用。”
沈泽清有条不紊地转了下盒子,看了一遍使用说明,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须得仔细着些。
梁矜抱着被子,将自己和沈泽清隔绝开。
那男人看得认真仔细,不知道还以为沈先生在研究什么机要文件。
梁矜很容易就在他如碧涧幽篁的静谧气息下沉沦进去,沈泽清都撕开了包装纸,她的表情还依旧愣在刚才。
手指将头发分到耳侧,沈泽清方方正正地将退烧贴敷在病人的额头中间。
梁矜在他的眼中,像是被自己装扮上额带的小姑娘。
沈泽清的唇稍微弯了一下,梁矜不理解他为什么笑,他靠得人太近。
梁矜昂头,沈泽清的肩膀和胳膊基本把她围住,扣着扣子的衬衫领口在她眼前,微不可察的笑也在她眼前进行细腻的变化。
退烧贴的冷和热交战,似水泼在了大火上,呲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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