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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知罪。”谢离利落认罪,不敢多说一句。
皇后见他这么爽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总有种知罪但不改的意思在其中。偏生张姑姑插进话:“太子妃之前就说遵守礼法过于迂腐,奴婢是一句不知如何反驳。”
谢离暗骂,他指的分明是那些折辱人的规矩,这老姑姑真是会歪曲。
“是吗?”皇后说,“太子妃竟是这般脱俗之人,祖宗礼法都看不上了。”
“臣妾并无此意。”
张姑姑:“听闻太子妃乃侍妾所生,恐没什么机会学习教养礼法。”
“呵,到底是妾生女,上不台面。”皇后接着张姑姑的话说。
谢离手不知觉握拳,紧紧咬着唇忍耐。身后的花颜和江星勉互相偷看一眼,心里皆忧心不已。
“既你无人管教,本宫今日就代劳了,姑姑。”皇后瞥向张姑姑,示意她去教教,自己端茶品起来。
“是。”张姑姑噙着笑走到谢离面前,对身旁的宫女说:“去捡些石子过来。”
宫女捡来的石子多是碎石,有棱有角。谢离偷瞄一眼,大概猜到对方是想怎么惩罚他。果然,张姑姑开口:“太子妃,奴婢在宫中教习,时常有新进宫不懂规矩的奴才,管教多了,也知晓分寸,不会叫您难受的,烦请太子妃配合。”
谢离叹气,没法,若只是张姑姑他还能以身份压一下,皇后在上面看着,他只能遵从。膝盖一触到碎石,尖锐的棱角瞬间扎进肉里,他忍不住嗷了声,然后强忍着不动。
他今天穿的是粉裙,膝盖处的布料很快就染上鲜血。花颜见状,心疼地下意识喊了声“小姐”。
张姑姑顿时变脸,甩手给了她一巴掌,“你喊什么?”
“啊”花颜捂着脸俯身,“太子妃。”
“不知所谓,上次我就提醒过你,一点记忆都不长,抬起头。”张姑姑等花颜仰头,反手又打了她一下,“叫什么?”
“太子妃。”花颜疼得眼泪冒出来,她和谢离情同兄妹,哪受过一点责罚。
张姑姑欲再打,被谢离拦住。
谢离冷着脸推开她,对皇后说:“花颜和臣妾一同长大,有些习惯一时改不过来,日后臣妾自会教导。下人犯错,总是主人管教不好。臣妾愿接受姑姑教训,若能习得姑姑半点教习之术,花颜再不会出错,请娘娘暂且放过花颜。”
皇后淡淡说:“今日主要是教教太子妃,姑姑只管做这事。”
张姑姑:“是。”
花颜触到谢离眼神,死死咬着嘴唇安分不再乱动。
张姑姑拿来一柄长戒尺,放到谢离手中,“请太子妃举起,时刻记着规矩是天,任何人都得遵守规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离跪的地方已经积起小滩血迹,唇色变得苍白。
花颜和江星勉看在眼里,内心无比焦灼。“怎么办?这还得跪多久啊?谁能来救救小姐?”
江星勉咬紧牙关,瞥向上面气定神闲的皇后,只怕一时半会都结束不了。能让皇后松开的恐只有太子,可太子会来救谢离吗?
他转眼看到地上的血迹扩散得更大,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去找太子。”边暗暗盯着前面人的动向,边往旁边挪,趁人不注意,飞快地从侧面翻墙跳出太子府。
他不知道太子此刻在哪,只能先去皇宫守卫处问问,得知太子今早去了军营,便一刻不停地赶往军营。
林沂正和季元柏商讨一份情报,门外几声喧哗,一个人闯进来,侍卫跟在其后:“殿下,此人说是太子府人,却无令牌,不等通报非要擅闯。”
“是你。”林沂挥手让侍卫退下,没理会堂下跪地的人,接着垂头看情报。
江星勉急切说:“请殿下回府救救太子妃。”
林沂蹙眉:“他怎么呢?”
“皇后娘娘正在府中惩罚太子妃,已经跪在碎石上一个多时辰,膝盖血流不止。”
“母后在太子府?”林沂惊住,连起身往回赶。季元柏跟上:“许是你一直不回去,姨母知道后将过错推到太子妃身上。”
林沂未接话,马不停蹄地回到太子府。见谢离举着一把长戒尺过头顶,身板挺得笔直。快步走到跟前,地上的血迹险些灼伤眼。
“沂儿?”皇后唤了声。
林沂拿下戒尺随手一扔,将谢离抱到凳子上,吩咐:“去叫太医来。”来不及和他对视,走到皇后面前行礼:“母后来了怎么不唤人叫儿臣?”
皇后:“你政务繁忙日夜不归,我哪好耽误你的时间?”
“母后这什么话?”
皇后哼了声,冷眼睨谢离,“谁通风报信,让你赶回来救她?”
林沂坐下,没回复这个问题,好声和皇后说:“太子妃无过,何故要遭此重罚,母后心善,怕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母后身边嚼舌根。”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凌厉地扫到张姑姑。
张姑姑脊背一凉,颤抖地跪下:“奴婢冤枉啊,娘娘可要为奴婢做主。”
皇后不耐烦地觑一眼张姑姑,对林沂说:“本宫还没耳盲眼瞎到这种地步,你自己做的事,太子妃做的事,可都摆在眼前。”
林沂笑说:“都说政务繁忙,故一直未带太子妃回宫向母后请安,儿臣原想等空下来,和太子妃一同回去陪母后住上些时日。”
“你为了她都开始睁眼说瞎话了。”皇后不悦说。
林沂正色:“母后,太子妃是儿臣心仪之人,他是什么样,儿臣再熟悉不过,母后也知儿臣非无分寸之人。此事发生突然,没及时向母后说明,让母后对太子妃产生误会,是儿臣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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