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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鲤听见楚琮骂他爹,倒也没生气,反而笑道:“那可不是,你瞧连我名字都不乐意好好取,我娘生我那天,我爹最爱的池子里的一条大鲤鱼死了,索性就给我取了个鲤鱼的鲤。”
舒鲤哂然一笑,“那里有爹会给自己孩子这么取名字的。”
楚琮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唔,我爹也是。”
舒鲤诧异道:“给你取名啊?”
楚琮淡淡:“也不是个东西。”
舒鲤瞪大了眼,忙朝屋内看去,一副说坏话怕被人听到的样子,此情此景落在楚琮眼里,仿佛说这话的人是舒鲤一般。
“你不用看,我娘没成亲。”楚琮道。
“没成亲?那怎么……”话说一半,舒鲤忽然反应过来,忙停住了嘴,朝楚琮露出一个歉然的表情。
楚琮面无表情,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了两个红山果,手一挥,便将其中一个抛向舒鲤,正正好砸在舒鲤的额头上。
“哎呀……!”舒鲤被砸地艾艾直叫,一手捂着额头却不怎么疼。
楚琮大概是收着力了。
“不要乱想,不要乱猜。”楚琮说罢,便不再多言,留下舒鲤一人和这木板奋斗,自己进屋去了。
舒鲤也不闲着,吃了果子后便继续开始干活。
整一下午舒鲤就在院子里不停地修整这块木板,直到慢慢有了个单人小床的雏形,闲下来时舒鲤早已忙的出了一身汗,而太阳也已近群山,日头逐渐晕出一片红霞。
下午柳姨也翻了几床被褥来晒,唯独楚琮一回屋就不见出来,直到舒鲤把床板修整好,推到了柳姨房门口。
柳姨看见后便主动帮忙一起把这床板推了进去,想是早与楚琮说好了,让舒鲤暂住在这里。
二人刚刚把床板弄进屋,那边就听见了门响,紧接着一下午不见的楚琮便走了进来。
舒鲤从床板后探出头来看了眼楚琮,柳姨倒是主动说道:“醒了?这床板已经弄好了,你看要怎么放?”
楚琮“嗯”了一声,也不回话,上前便伸手接着床板,随手放到了一边,又去推那放在角落处的衣柜,在屋子中央横放着,正好隔成两个空间,一大一小,小的正好能放下一个单人床,且一侧还有窗。
楚琮从角落里拿了几个木架子搭好,又把床板放上去,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带上几尺布,中间给你们挡一下。”
“什么时候走啊?”柳姨主动问道。
楚琮道:“马上就走了,明天一早回来。”
“吃顿饭也来不及么?要不带上几个热馒头路上吃。”柳姨道。
楚琮没有拒绝,“也行。”
“你要去哪里?”舒鲤还沉浸在自己终于有床睡了的喜悦之中,冷不防听见楚琮说要出门,便下意识问道。
“镇上。”楚琮说罢,便转身出了屋子,似乎是去了隔壁厨房。
柳姨忙道:“好了好了,先不忙了,去吃饭吧。”
舒鲤出门时,只能看到楚琮离开的身影,方向正是早间赶集去镇上的路。
“这么晚了还要出门?”舒鲤问道。
柳姨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一直到看不见楚琮的身影才回转身来,轻叹一口气,“他去镇上做些短工,平日里忙的铺子白天人回家了,他就去做些夜间的活。”
“他做工也是为了给我买药,我这个病啊,看不好了,再耗下去也是把家掏空,我早就劝他不治了,别买药,把钱留下将来好讨个媳妇,他却犟,非得花这冤枉钱。”
舒鲤回想起白天赶集时,楚琮在药铺里逗留了很久,莫非就是在谈短工的事?
也是,按照楚琮能打猎的功夫,随便卖点皮子和野味多多少少都能存下点家底来,但这几日舒鲤帮着打扫时,才发现这家的确不怎么富裕。
甚至连楚琮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打过的补丁,一件深色短打涤地都有些发白。
恐怕他打猎的钱还填不满这个病的窟窿。这才需要做些短工补贴家用。
难怪他要自己和柳姨住一起,恐怕也是他晚上不在,自己若是睡他房间或者柴房都不能及时察觉到柳姨的不适。
想明白这些舒鲤也不怪楚琮对他不冷不热了,要是自己天天都要担心这买药钱,恐怕自己的脾气也比楚琮好不到哪里去。
至少楚琮虽然面上冷,却也没真的欺负他。
舒鲤这边心里宽慰自己,却冷不防耳畔传来一声沉吟,侧头只见柳姨红了双目,倚靠在门上无比自责,抚着心口哭道:“我也不想拖累他啊,我怎么不一早就死了,还省得把他害成这样。”
舒鲤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柳姨本就因病而孱弱,此时情绪上来更是只有出气的多,快要吊不上来气,舒鲤这一吓,忙伸手顺着柳姨的脊背往下拍,喊道:“这叫什么话!哪儿有孩子嫌弃自己娘是累赘的。姨你别哭,先进屋坐着歇歇。”
言罢也不顾柳姨作何反馈,舒鲤便将人给扶进了屋子,好生将人搀扶坐下,柳姨垂着眼落泪,仍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舒鲤见状忙半蹲下身,不断地伸手按捏柳姨的五指指尖,边按边说道:
“我娘后来身体也不好,请了很多大夫都说治不得了,我求我爹买点名贵的药,可他不答应,他宁愿花钱去贿赂那些贪官,我没办法,我要救我娘就要有钱来买药,还好在院子里当值的一位姐姐有认识的路子,她可怜我,替我牵线搭桥,找了份活计,我只要誊抄好书卷就可以给我一笔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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