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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多算有些恩怨——
畢竟當初,他還曾被那皇命壓著,當了淵的祭品。
……難不成是皇帝想向他賠禮道歉不成?
許若凡搖搖頭,猛地把這個荒誕的想法甩出腦海。
那還能有什麼可能?
人類壽命也不過百年,皇帝哪怕活過百歲,總不可能和那隻貓妖一樣,認得他的前世吧……
細想之下,那調令也是皇帝下的,他的一舉一動,更是充滿可疑之處。
許若凡的疑惑並沒有維持太久,便解開了。
因為——
當那名太監徐徐將他帶向皇帝的御書房,有一個人影,自他面前,從那座書房門口閃了出來。
許若凡微微一怔,腳下慢了一步。
那走出來的人,一身明黃衣袍松松垮垮堆在他身上,衣上繡著暗紋,鬆弛而耀眼。顧飛白手持劍扇,一面笑,一面看著他,甚至朝他微微點頭示意。
許若凡愣怔之間,並未來得及回應,便與那人擦肩而過。
那太監恰好回過身,催促道:
「快點,皇上在裡頭呢。」
許若凡回過神,點點頭,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中的光線有些昏暗,裊裊薰香,自香爐中升起。
那名身穿龍袍的男子靠坐在榻上,閉著眼,身旁有兩名太監隨侍。
在昏暗的室內,這龍袍的顏色,竟不及方才那個人身上穿的耀眼。
許若凡權衡了一下,站在原地等了一會,沒有驚擾他。
沒想到,皇帝卻很快說話了:
「你便是許崇威視若珍寶的愛子吧。」
許若凡說:「是。」
皇帝緩緩睜開眼,炯炯有神的雙目打量著他。
許若凡定定回視。
才沒看多久,皇上自己便咳了起來。
兩旁的太監圍了過去,給他端水、拍背、遞毛巾,一通忙活。
忙活完,他不咳了,卻是問道:
「你怨朕嗎?」
許若凡一愣:「什麼?」
一旁的太監呵斥一聲:「放肆!竟敢讓皇上重複……」
皇帝抬抬手,將那太監揮退,緩聲重複:
「你,怨朕嗎?」
許若凡明白了——皇帝是在問他獻祭之事。
他淡淡笑了笑,平靜道:
「獻祭之事,我無所失,自是不怨;」許若凡頓了頓,接著道,「可家父的調令突如其來,待他們趕到京都,行蹤消息又完全被封鎖……草民遍尋不著,心中著實是有些怨氣的。」
皇帝笑了:「你心中無畏無懼,不似這當世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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