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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清说得很是那么一回事,陈芒心中也不由一动,假如这次赌石活动中,真的有好货,他说不定就能感觉出来。
想起尚在读大学的时候,自己在云南的那次赌石经历,完全是凭直觉,就感觉出了那块石头的不同寻常。这完全是一种直觉,就如电影中所说的第六感。
“怎么样?去不?”庞清瞧见陈芒目光之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目光,就更加怂恿起来。
陈芒还是觉得赌石这种东西,不能沾得太多,玩物丧志,对于他这样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的人来说,这条路最好少走,但又碍于庞清的盛情邀请,陈芒应付道:“到时候再说,有空就去。”
陈芒本想在清荷书屋清净一会儿,看完一本书的,结果庞清一来,就逮住他聊天,根本不给他清净的机会,抽着陈芒的烟、喝着陈芒的茶,陈芒还变成陪聊对象。这样倒贴,陈芒坚持不下去,坐了一个半小时,起身告辞。
想起雅颂他们明天要去清水镇看商墓,陈芒不知他们是否邀请了庞清,但见庞清只字没有提起,应该是不知道这事。本想邀请他一同去,但是转念一想,庞清不怎么讲究规矩,明天去了肯定变成他的吹牛专场,还是算了。
回到家中,父母倒是已经窝在床上看电视了,陈芒打了个招呼,就进了自己房间。睡在床上,他想,还真得赶紧弄一套自己的房子,更加自由一点。
这么一想,不由又想起了赌石。但是他赶紧把这个念头给掐灭了,赌石毕竟不是赚钱的正道,只能当作业余爱好玩一玩。胡思乱想一阵,很快便睡着了。
雅颂他们还真是一大早便来了。陈芒刚到办公室不久,便接到了雅颂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清水镇政府大院了。陈芒跑出办公室,一眼便看到大院里一辆银色面包车,应该便是日报的车子。陈芒跑下楼,雅颂从车子里钻了出来,拍了拍陈芒的肩道:“陈老师,今天的行程你是怎么安排的?”
陈芒看了看面包车,问道:“就你一个人?”
雅颂笑道:“陈老师,你不厚道,你是不是就惦记着我们的美女红毛丹主编了?”
陈芒笑道:“惦记美人也实属人之常情。还有,我知道你们多少人,才好安排午饭晚饭嘛!”
雅颂拍了拍面包车,笑道,“主编,你快下来露个面。不然我怕我到时候饿肚子。”
随同红毛丹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个人,陈芒不认识。
红毛丹说道:“陈芒,这是省考古专家,宁州大学考古学教授,蓝文军。蓝教授可是专程从宁州赶过来的。”
蓝文军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温文儒雅,的确很有教授的味道。陈芒伸出手,说道:“蓝教授,欢迎欢迎。”
“陈芒,那我们直奔目的地吧,蓝教授可是大忙人,下午还有课,还得赶回宁州。”
陈芒看一眼红毛丹,问道:“另外需要谁陪同吗?”
“你去就行了。”红毛丹挥挥手,陈芒坐上副驾驶室,车子往商墓村开去。到商墓村村委会,村支部书记许忠良说有事要出去,没空陪同。
村长朱良才却很是热情,一边递烟给陈芒他们,一边说道:“陈芒,我陪同。你们要看什么,只要跟我说,我来搞定。中午,我们就去泾堂墩鱼庄吃鱼,那里的鱼肉嫩鲜美,怎么样?”
“村长,听你安排。今天,省里的专家和市日报社的同志都在,有什么好的东西,你跟大家说说,带去现场看看,若真是有好东西,可得好好宣传宣传。”
村长坐上面包车的副驾驶室,说道:“那我们就先去看商墓,看好商墓,我再带大家到几个农户家中转转,有几个人跟我说过,他们在桑地干活的时候,挖到过一些东西。”
车子往商墓开去,一路坑坑洼洼,车子颠簸如跳高,红毛丹撑着车壁,说道:“陈芒,清水镇的路真是糟糕啊!你们领导每天小车进小车出的就没点想法?”
村长朱良才在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说道:“记者同志,清水镇要修路,可得要个契机。要不然还真修不起来。清水镇的财政太困难了。”
红毛丹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农田,说道:“领导同志若是下决心,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绕过两片桑地,就到了商墓遗址所在地,沿着一块几百平米的地方,奇怪地竖立着几块碑,有些已经被破坏掉了,蓝文军下车,摸了摸石碑,说道:“这碑,是后来建的。”
村长朱良才忙点头,道:“是的,这是七十年代的时候弄上去的,后来,有镇领导觉得这些碑多此一举,要求全部弄掉,但也不知怎么的,弄了一半又不弄了,所以就剩了一些在这里。”
蓝文军不说话,沿着石碑的位置慢慢地走着,查看着地上的情况,红毛丹举着照相机拍了几组照片,又穿过桑地往南走了一段,那里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五孔石桥,看起来很有些年代了,红毛丹拍了好几组照片,阳光恣意,照片排出来效果非常好。
雅颂跟着蓝文军,绕着商墓转圈圈,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蓝文军朝朱良才走来,问道:“这墓,被盗过?”
朱良才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蓝文军说:“我今天也没带什么工具,也不好说。接下来,去哪里?”
朱良才指了指旁边的桑地,说道:“蓝教授,这桑地附近挖出来不少东西呢,我觉得肯定有名堂。待会儿,我带你们去农户家里吧,你给看看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红毛丹听说,忙拍了几组桑地的照片。
雅颂看着那桑地,问道:“桑地里经常挖出东西来?怎么没人拿去鉴定鉴定?说不定还真是宝贝呢!”
“因为都是一些陶器,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值钱,农民么,也没这种观念。而且,以前为了商墓也做过宣传,结果出了一些事,所以这方面,许书记不是很积极。”朱良才回答道。
雅颂看一眼陈芒,说道:“怪不得有一种说法,叫抱着宝贝讨饭吃。若这商墓还有旁边的桑地里有文章,那位书记就应该为他的消极负责,退位让贤。”
陈芒也觉得许忠良的思想太保守,工作上没有冲劲,没有创新思路,整天只知道不出事便是有本事,这种思维方式对一个村的发展是很致命的。
他在头脑里把几个村的支部书记和村长都想了一遍,觉得好几个村的支部书记想法都过于守旧,没有开拓精神,他想抽个时间得跟姚典好好汇报一下。在乡镇,政令要畅达,村里的支部书记和村长发挥着很大的作用。如果这批人没选好,特别是支部书记没选好,镇党委书记会非常累。
这是一个临水而建的小自然村,白墙黑瓦,建筑很有清朝时候的风格,还有村边的三座石桥,三孔的,四孔的,有两座是清代的,红毛丹举着照相机不停地拍,她觉得这一次即使商墓没东西,光这些建筑、石桥便是一篇很好的报道。她对陈芒说:“这村子,值得好好开发一下,包装一下,哪怕没有商墓,也可以做成历史文化村。你看,这些建筑,这些桥,都是很好的啊!我真怀疑,清水镇负责宣传工作的领导平时都在做什么,这么好的东西,都没人宣传。”
陈芒想到周法良脸上的北斗七星,还有那一屋子花花草草,笑了笑,没有接话。周法良临近退休,仕途上不可能再有进步,所以,这几年都是抱着安耽不出事就好的念头,“蹲着茅坑……”。一个人思想上懈怠了,行动上自然不会有什么突破和创新。所以,这些年,清水镇在宣传方面都是原地踏步。
朱良才带着走了几家农户,的确有人拿出了一些陶器、玉器,蓝文军挑了几件,问能不能出价买一两块。村民倒是很热情,笑哈哈地说:“带走好了,带走好了,反正放在家里也没什么用。”
蓝文军在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上记下了农户的名字,和带走的物品,并一一让红毛丹拍了照片。看着那些没什么光泽的陶器、玉器,陈芒有一种感觉,这东西应该是有些文化渊源的。不过,他对考古并没有研究,没有说话。
一切停当,已接近十一点。朱良才指了指那条水的上游,说道:“走,我们去泾堂墩鱼庄吃饭。跟你们说,这里的鱼是真正的野生鱼,全是这条河里打捞起来的,特别鲜嫩。你们城里人,很少能吃到的。”
红毛丹看着蓝文军,问道:“蓝教授,你吃过饭再走,来得及吗?”
蓝文军抬腕看看手表,说道:“从这里到镜州开车要个把小时,从镜州到宁州开车最快也要个把小时,时间有点紧,我就不吃了吧。”
红毛丹摆摆手说道:“蓝教授,不用这么麻烦,清水镇和常兴镇很近了,直接从常兴镇那边上高速,很快便到宁州了。吃过饭,我直接让师傅送你回宁州吧。”
蓝教授听说这鱼的鲜美,的确也有点嘴馋:“也行。听村长说的这么好,我倒的确也想尝一尝这里的野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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