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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动静很大,脚步声嘈杂,他推门走出寂寞的屋子,看见佣人们正步履匆匆的在楼上楼下穿梭,诧异的询问老管家:“这是怎么了?”
管家平淡道:“这些人用了太久,是时候该换新的了。”
佣人们的闲话不光传进了盛愿的耳朵里,恰好也被管家听到,他无比清楚先生和盛小少爷的为人,于是在今早,将这些事告知了先生。
“这么多人,全都要换掉吗?”盛愿讶然。
管家点点头,轻描淡写掠过这件事,“先生要我监督您吃早饭,小少爷,不能挑食。”
老管家果真说到做到,一顿早餐,寸步不离的看守在盛愿身旁,看来舅舅真的给他留了任务。
牧霄夺虽然严厉,但对盛愿总是心软,宠起孩子没有底线。
在他面前,盛愿要么耍赖要么撒娇,挑食也不怕挨骂,这种极为任性的行为一度得到了男人的纵容。
反正无论如何,牧霄夺最后都会替他解决掉那些不爱吃的食物。
但是老管家可不一样,面容严肃,一板一眼。
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盛愿在椅子上坐得老实,规规矩矩不敢挑食,连最讨厌的西蓝花和胡萝卜都费力咽了下去。
一顿早饭下来,盛愿将盘子里食物吃得干干净净,亮得能照人。
老管家对此很是欣慰,夸了他两句,继续去忙辞退佣人的事。
盛愿百无聊赖,独自去了楼上的画室。
他站在楼梯拐角,低眸看那些正在汗如雨下的收拾东西和搬行李的佣人,觉得自己和他们其实没有不同。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数,他们都一样的彷徨,没有归处。
三楼的画室是牧霄夺专门为盛愿布置的小天地,窗明几净,熹微的晨光穿透落地窗,布散融融朝晖,沿着小雏菊和向日葵向上蔓延,抑或坠落到三角钢琴的黑白色琴键。
其余三面白墙,全部悬挂着盛愿的画,他打算把它们留下来,后续会收起或是扔掉都没关系,反正他的小房子也放不下。他只匆匆掠过一眼,便径直往角落里的杂物箱走。
盛愿在一堆散装颜料和画笔里翻来翻去,搞得一身灰尘,终于找到了那副压在箱底的画。
是他从茨戈薇宴会离开后,凭借自己的记忆画下的那只手。手腕上的那粒红痣是他不久前点上去的,落进他的眼底,红得晃眼。
这间屋子里的所有画,牧霄夺全部看过,却唯独不知道这一幅的存在。
盛愿小心翼翼的把画卷成筒,只打算把它带走。
他没在画室多做停留,旋踵下楼时,眼底忽然晃过一抹白。
那位身着纯白柔光纱裙的美丽小姐身姿优雅的站在楼底,像晨昏光影间一朵摇曳的白玫瑰。
周遭的佣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老管家也不知所踪,Roise面露茫然的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您是来找先生的吗?”盛愿缓缓迈步下楼,礼貌问道。
近了瞧,Roise小姐似乎比舞台上更加明媚夺目,她点着笑意的杏眸看向盛愿,问:“你们是在大扫除吗?”
盛愿犹豫着点点头,没和她多解释。
“我不是来找先生的。”Roise从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饰盒,说,“先生的戒指落在我这里了,我来还他。”
那枚熟悉的素圈戒指暴露在视野中,盛愿目光一怔,身体里好像有只手,把他的心脏狠狠攥了一把。
他疼得微微弓起背,细瘦的手指尔收紧,突然听见手心的画纸“刺啦”一声,很轻,但很清脆。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晚的场景,好像真的没看见舅舅戴在尾指的戒指。
这种私密的饰怎么会出现在Roise小姐这里?他是主动摘下来的吗?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他已经放弃这个观念……
如果这枚象征着不婚主义的戒指没被摘掉,盛愿或许还能自欺欺人的蒙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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