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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娇娇一句话分成七八段说,零零落落的:“王爷,有几个萌紫玥……外面有几个萌紫玥,个个都出尖叫救命声,侍卫和暗卫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分头追了出去……”
羽千夜美目微眯,不动声色。
“属下守着屋子,没见到她出来啊,心下奇怪,想去唤那些侍卫回来,谁知一走动,外面便来了好多黑衣人,个个都蒙着面……属下刚要反抗,不知怎的却头晕眼花……后面,后面属下……一概不知。属下失职,有愧王爷的重托,请王爷降罪!”
王娇娇满脸羞愧,头都抬不起来,更不敢直视羽千夜的目光,俨然恨不得自杀以谢天下的模样。
羽千夜微垂头,伸出一根白皙如玉,通透洁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精致的漆眉。
他眼帘低垂,倾泄下来的墨半掩侧脸,暗影里,他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喜形不露于色,让人看不清楚。沉吟半晌,他喃喃地道:“居然有人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真是老寿星上吊!”
他的声音仍是那么纯澈动人,波澜不惊,王娇娇和风胤颢却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两人俱感受到了血腥屠戳的凶残气息!
……
却说萌紫玥此刻正在哪里呢?她正在一辆哒哒哒往前行的马车中。
马车里装饰的甚是华丽,四壁织锦,车顶镶有明珠,软塌上锦被铺阵,矮几上有一套精美的茶具,还搁着书卷和一把宝剑。尽管马车摇摇晃晃,矮几上的每样东西却稳居上头。
车里除了萌紫玥,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一位煮茶的绿衣俏丫鬟。那位年轻人,听丫鬟恭敬地称他为三公子,又听他自我介绍姓张,萌紫玥脑海里一瞬间想起了那句: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张三公子头戴玉冠,腰围玉带,锦服轻裘,分明是习武之人,但他为人生的俊俏,漆眉凤眼,唇若涂丹,举止半点不粗俗。
萌紫玥本着知己知彼的精神,端详了他几眼,突然冒了一句:“外甥儿子多像舅,没料到这外甥女也会像舅啊,不过你看起来比你外甥女大不了多少啊?”
张三公子一直对她客客气气,彬彬有礼的,当下便莞尔一笑,语气温润:“家姐乃是家中老大,在下是家中老幺,是以和福昌公主年龄相差无几。”
萌紫玥了解地颌了颌,便懒懒地倚着车壁闭目不语。她知道张三正肆无忌惮地打量她,但她现在累死了,实在无暇顾忌良多。
试想,昨夜是她的破瓜之夜,又遇着王娇娇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货,她已经被折腾的够惨的了,且还要哀悼自己逝去的清白,心情真是郁悴地恨不得死去。却不料她穿戴妥当后,出门没见到人妖王娇娇,倒是见到一帮行迹诡谲的黑衣蒙面人守在门口,粗粗一看,差不多二十来人吧。
黑衣人一见到她,半点也不懂客气为何物,二十几个人蜂涌而上,撒了一张大网,将她网了个结结实实,兜起就跑。
萌紫玥摸出匕想割开大网,孰料为的黑衣人还挺幽默,笑嘻嘻地道:“姑娘,您就别费心思了,这网名为捆仙网,纵是大罗神仙被网住,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呐!”
萌紫玥很鄙视他:“我只听过捆仙绳,倒是头一次听到捆仙网啊。”
那黑衣领立马以一种“你落伍了”的眼光看着她,不屑地道:“不管做哪行,都要懂得与时俱进,捆线绳,早不流行了。”
萌紫玥甘拜下风,立马对他肃然起敬,并深刻地检讨了一番,原来自己老是被人抓住,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追根究底,还是装备没跟上。往后想要混的好,还得弄身过硬的装备才行。
她正想着这些的黑衣人是哪路神仙,自己该如何逃出去,却没料到强中更有强中手——黑衣人带着她行不多久,碰到了另一群劫道的。
在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山路上,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弓驽手,弯弓搭箭雄踞山坡之上,目标正是这帮黑衣人。那黑色箭矢上的冷光幽幽,在早晨的寒霜之气中尽显杀气。
为之人便是这张三公子。彼时,他一身寒光闪耀地银色铠甲,身披迎风飘荡舞的猎猎白袍,如同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一般,高踞山头。
张三公子双臂张着一把巨大的铁胎弓,杀气横溢,微眯凤目,对着黑衣人清声朗朗:“放下网中之人,便饶尔等不死,否则,定要尔等血溅当场!”
黑衣人本还想负隅顽抗,奈何那牛皮哄哄的黑衣领才一伸手,张三公子便射出一箭,这一箭度快的无以伦比,正中他的箭头,当即血流如注。张三公子在山头云淡风清地道:“这乃是警告之意,若还想反抗,下一箭便是你的眼珠子。”
俗话说,识时物者为俊杰!双方实力相差悬殊,黑衣人不做无谓的牺牲,当下便扔下网中的萌紫玥,带着受伤的黑衣领逃跑了。
就这样,萌紫玥便落入了张三之手,被人带到了他的马车之中。待遇至少比在网中强吧,萌紫玥乐观地想。但任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成为抢手货的一天。
这一路上,饶是她在马车里,都能听到外面不时传来打杀声,凄厉地惨叫声,激烈地兵器相交声。好像是有几拨人,想从张三公子手中抢下她,但一直未能成功。
直到张三公子换了行头进入马车,那些喊打喊杀的声音才逐渐消失。
马车行进的度不疾不徐,宛若婴儿的摇篮,萌紫玥靠着靠着,倦意深深,睡意朦胧。正半睡半醒之间,恍惚听见张三公子略有些不满地道:“你这人当真是没心没肺,福昌公主如今正度日如年,你却还能拥被高卧?”
扰人清梦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萌紫玥眼睛都不睁,更不屑说回答他的话了。
绿衣丫鬟见她不回答自家主子的话,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你当你是谁啊?摆什么臭架子!三公子问你话呢,敢不回答?你聋了,还是哑了?”
“咚!”她推的太重了,萌紫玥的脑袋撞到车壁上,瞌睡虫也不翼而飞。她倏地睁开眼睛,捂着撞疼的脑袋,眼神凌厉的盯着那丫鬟,冷冷地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全是些一丘之貉!”
“你!”那丫鬟也是个受不得气的,平日刁狂惯了,立时细眉一竖,便想掴萌紫玥一掌,但她突然想到公子在这里,自己还是收敛些为好,况且萌紫玥这一骂,不光骂了她,连公子也骂了。
她眼神一闪,转过头便对着张三道:“公子,这女子不但心狠手辣,还粗蛮无礼,她骂奴婢也就算了,却连公子也骂进去了,奴婢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公子一定要帮奴婢讨个公道。”
张三公子伸手轻抚矮几上那把宝剑,意味不明地盯着着萌紫玥水灵摄人的眸子,语气轻浅:“萌紫玥,本公子见你也不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面貌也生得颇为美丽,为何不但行事歹毒,言语也多刻薄?”
萌紫玥揉了揉脑袋,声音比他更淡:“我又不是菩萨托生,讲什么以德报怨。我只知道睚眦必报,锱铢必较,自然是见歹毒之人便行歹毒之事,遇刻薄之人便刻薄回去。而且,你的说法真是可笑,又有哪个坏人将坏字刻在脸上,让你一眼便能分辩出好坏?”
张三公子还未说话,那丫鬟忍不住了,气哼哼地道:“满嘴谬论,牙尖嘴利!欺我们笨嘴拙舌么?只盼你待会见到淑贵妃,还能这般舌灿莲花的诡辩,到时定让你不死也得脱三层皮!”
萌紫玥倚着车壁,望着她嫣然一笑,“到时,我一定先让你扒层皮儿,还扒你脸上那层,让你变成个丑八怪。”话落,她修长的美腿骤然一伸,横扫向那丫鬟。
“小心。”张三的话音未落,那丫鬟已被萌紫玥扫倒在地。
“啊!”她的头重重磕在矮几上,出了好大的声响,屁股也狠狠落在地上。她出了一道惊天动地地尖叫,眼泪狂流,半晌都未能爬起来。
张三公子及时避开矮几上飞出茶盏和书卷,看了一眼伏在地上,唉唉呼疼的丫鬟,瞪着一脸灿烂笑容,嘴角含着戏谑的萌紫玥,良久方道:“……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她不过是不小心推你一下,你却故意为之。”
萌紫玥立即收回笑脸,不服气地回瞪他,一脸严肃状:“哪有?我也是不小心,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丫鬟,便行事不公的冤枉我。”
张三见她还敢倒打一耙,顿时为之气结,只差头顶冒青烟了,但他这人素来不喜与人做口舌之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憋了憋,终是憋了一句:“……荒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萌紫玥闲闲地斜睨着,痞痞地道:“这句话是至理名言啦,回头你要记得说给张老夫人听,她老人家稳定夸你是乖儿子。”
“……”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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