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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凝完全失去时间概念。
摩天轮一圈半小时,谢凝就和裴执接了半小时的吻,同时,他又做了一些他从前想都不曾想过的事。
而这一次,谢凝也怔了许久许久,他像失去灵魂的布偶娃娃,被摆坐在裴执腿上,裴执一会儿舔舔他的唇,一会儿拍拍他的后背、揉揉他的手心。
唇瓣相磨间,裴执的言语轻柔,跟哄小孩儿一样似的,说:“别怕。”
谢凝哪有功夫害怕。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个过分深入的恶行掠夺走了。
谢凝下摩天轮时,整个人都是软的。他必须由裴执伸手扶着他的腰,靠借力才能勉强行走。
这个时间段太阳逐渐褪去,温度变得更低,谢凝依旧穿着自己的外套,只不过戴上了帽子与口罩。又因为一旁裴执身高较高,搂着他时,几乎将谢凝挡得严严实实。
天这么冷,裴执就穿一件简单的羊毛打底与长裤,臂弯里挂着一件大衣外套,他看起来非但不冷,反而神采奕奕的,跟刚被喂饱了似的,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餍足,像饿狼终于如愿以偿将猎物吞入腹中。
二人气质出挑,走在路上难免惹来不少关注。只见较高的那位青年,正侧身低头,不知道与一旁的青年低语什么。
神情可怜巴巴的,像在哄人,只是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似乎不太想搭理他。
“老婆,你理理我。”大掌隔着外套,轻轻揉了揉谢凝的肩头。裴执低声说,“你怎么都不理我。”
谢凝脸热得厉害。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裴执做出这么……这么荒谬的事。现在意识逐渐回笼,他愈发觉得不可思议,随后是浓烈的羞耻。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多么保守的人,也乐意和裴执玩一些稍微过火的情调,但这是否……太过度了。
谢凝一直认为,做什么事都需要适度,不能贪图享乐。之前他就因为皮肤饥渴症而反复挣扎过,一方面是喜欢同裴执接触,另一方面认为这样太过于放纵。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他矫枉过正,以至于现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潜意识中,想要彻底放纵自己?
谢凝说不准,他想忘记方才那过分荒唐的事,然而,每走一步路,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觉都会像被激活了一般,争先恐后地涌上大脑,反复帮他回忆。
裴执一边拿湿巾帮他擦,一边用一种十分正经严肃,仿佛求知欲很强的语气说:“怎么办,我的衣服都湿透了,等会应该没办法再穿。不过幸好用我的衣服给你垫了垫,不然等我们之后离开,别人还要一位,有人在上面尿裤子了。”
谢凝当时还迷糊着呢,听见尿裤子,第一反应竟然是仰起面庞解释:“我没有尿裤子。”
“嗯,没有。”裴执抚摸着谢凝的面颊,哄着,“不过尿裤子也没有关系。别说尿裤子,你就算尿我身上……”
脸上火辣辣得烧,谢凝简直不敢继续往下回忆。
真的,太变态了。
之前,谢凝还只是在心声阶段,听一听那些比较夸张的言语,他也没将此当一回事。
每个人的内心都像漂浮不定的云,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朵云会飘到哪里。灵光一现的想法、突然产生的阴暗情绪,都让人无法自控,但不代表心中所想,代表真实要做的事。
有句话叫,论迹不论心。谢凝也一直相信这一点,所以他从未把裴执的心声当太真,多数情况下,都是当作一些玩笑话。
像裴执心声说的,什么踩一踩,难道裴执真的想吗?不见得吧。可能只是脑补得比较刺激,现实真发生,又没办法接受了。
现在看来,那些心声……似乎并不是只是想想。
不仅心声变态,裴执这个人,也挺变态的。
谢凝脑袋有些乱,裴执是帮他擦干净了,可是他还是觉得不自在。更让他不自在的,是四周敞亮的环境、与来往的行人,尽管他裹得严严实实,可他和裴执清楚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着痕迹地往裴执那边挤了挤,似乎要借着裴执高大身躯,给自己找一个暂时躲藏的庇护所。
从小到大都没做过几件坏事的谢凝,竟然有了一种做贼心虚的不安感。
谢凝想要冷静一会儿,偏偏一向话少人冷的裴执,一直在耳边碎碎念:“老婆,老婆宝贝儿你理理我。”
口罩下,传来谢凝的闷声:“我不是你老婆。”
“那我是你老婆,可以吗?”反正都一样。裴执揉揉谢凝的肩膀,让谢凝又往自己这边靠了靠,“宝宝,宝贝,不生气了。”
“裴执。”今天有点冷,谢凝却浑身烫得慌。口罩下的面庞已是一片艳色,在人不多的角落,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很认真地看着裴执,“你真的很过分。”
裴执看着谢凝眼角的湿痕,喉结滑动。他弯腰低头,用手指揩去谢凝眼角的晶莹,哄小孩似的问:“怎么过分?”
“你……”谢凝有点语无伦次,“你随身带湿巾和纸巾,是为了随时随地做这些事吗?”
“当然不是。”裴执说,“我怕你要用,所以随身带着。这次真的是意外,上摩天轮前,我只想跟你接吻。”
“谁知道上去之后,我又……怪我,怪我自制力不够。”裴执拿起谢凝的手,亲了亲,“辛苦我们宝宝了。”
又是意外。
又用这么怪异的语气说话。
每次裴执的保证,都会出现意外,谢凝不知道裴执是不是故意的,但他不知道裴执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每次都能用那么正经、具有信服力的神色与表情给出承诺,之后又像饿狼似的撕咬他。事后,吃饱餍足的裴执又成了湿漉漉的大狗,可怜兮兮地和他卖惨。
最最荒唐的是,谢凝被“骗”了这么多次,他居然还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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