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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信,妙辞一径补觉去了。睡到天大亮,她悠悠转醒。恰巧葭合走进屋,将纸条递给她,“小娘子,世子给你回了信。”
妙辞睡眼惺忪,想起自己在纸条上写的那行字约莫是:“哥哥,我不舒服。想再睡睡,舒服舒服。”
结果展开纸条一看,妙辞霎时被惊得清醒。
原来她写的竟是:“哥哥,我舒服。想再睡睡,舒服舒服。”
这是她自己读话时给断的句,实际上,纸条上的话并无句读,字和字推推挤挤地紧挨着——“哥哥我舒服想再睡睡舒服舒服”
竟把这颠三倒四的话写给席憬看了!
谁知席憬还真回复了这句话!
他回了四个字:“有多舒服?”
此时,敲门声忽然想起。
门外传来席憬的声音:“开门,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舒服?”
那声音夹着一种隐晦的笑意,像把刺拉拉的扫帚,往人心里痒痒地剔过一道。
席憬屈起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起门框。
磕磕笃笃的敲门声渐次响起,令妙辞想起幼时犯错时,席憬总爱不紧不慢地施压:“过来,别让我数数。三、二、一……”
这就是哥哥的威力。当她心虚时,他就如同今下的秋老虎天气一般,热腾腾地灼她一口。
须臾,妙辞推开门,搂着木偶娃娃认错。
“一时睡得糊涂,才给哥哥说了句糊涂话。”妙辞挠了挠腮帮子,有些尴尬,“已经舒服够了。”
往天边睇一眼,闷沉沉的天上挂着几簇呆滞的云彩。有风呼呼刮过,那云彩动也不动,像被干涩的风钉紧实了,是暴雨将至的模样。在这样乌浓的天气里,就是干件小事,也会比平时记得更深刻些。
席憬淡淡的声音在她头顶想起,“不需忧虑,会受天气影响的事情都不重要。”
他不解,“抱着玩具作甚?放回去。”
妙辞不依,扭捏着说不出个缘由。
她瞧见席憬深吸一口气,胸膛都往上提了提。
“把它掐得那样紧,就不怕它疼?”
席憬的指腹凹在门框里,声音有些哑。
妙辞只管掐着木偶娃娃,可她不懂,实际上她是把席憬的胸膛掐得不上不下地起伏。她莹白的指节紧扣娃娃的上身,其实力度不重,浑似小猫踩奶,只不过踩成了他的。
鼻腔、口腔也像被她掐着,也是一种不上不下的难耐。
席憬慢慢把呼吸调稳,在这种悄冥冥的难耐里,踅摸出一种微乎其微的顺心。
瞧,她还是喜欢在感到紧张的时候,揪着一个物件不放。
这让他感到安心,因为她还像从前那样静静地窝在他掌心,忸怩又乖顺。
“算了,随你。”席憬淡然改口,“拿好,它是不会说话,不是不会疼。”
妙辞听得莫名其妙,虽不解却照做,把木偶娃娃认真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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