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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弹幕就知道,看直播的人在各种谩骂或者为受害者叫屈,可燕余的态度却总是波澜不惊的。她会同情弱者也会送恶人进局子,处理问题面面俱到,但情感波动却过于平稳了。
好比在小蘑菇的幻境中,江鹤楼自认是办理过许多骇人听闻的案件的,但看到那些受害女子的惨状,仍会忍不住愤怒的攥紧拳头,燕余却非常平静。
面对百人坑的时候也是,燕余甚至是第一个发现疑点的。
这是阅历上的差距,燕余有一种见惯了世事百态,面对什么都会冷静的考虑很多,却难再有激烈情绪的感觉。可她不过才十八岁而已,到底是哪里来得这种阅历和心态呢?
江鹤楼想,或许这就是燕余最大的秘密吧。
燕余似笑非笑:“江先生好像很了解我?”
江鹤楼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幽深:“如今社会动荡,玄管局的权利很大,但同样进入玄管局的人对管理者也不能有秘密。我想,燕小姐不愿意做这样一个透明的人。”
燕余唇角笑意不变:“江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是愿意袒露自己的人才对,又是为了什么加入玄管局的呢?”
江鹤楼沉默了很久,在燕余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垂下了眸子,轻声道:“为了过普通人的生活。”
一瞬间,燕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江鹤楼这样正义感强烈,做事一板一眼的人,她以为会有更伟光正点的的目的才对。
江鹤楼向来让人发憷的锐利目光,难得有些游弋,他望着摇曳树影间的弦月,轻声道:“燕小姐,你知道普通人有什么权利,是玄门中人没有的吗?”
燕余还真有点好奇:“什么?”
江鹤楼垂下眸子,说的认真:“普通人遇上了麻烦事可以报警,甚至小孩子被父母虐待了,也可以报警。他们有做弱者的权利,他们求助有门。”
燕余眨了眨眼,江鹤楼这话听着是完全不符合他形象的天真可笑,但或许这其中也有他的一段故事,燕余细想起来觉得这话说的也没错。
她这辈子,前十年都被罗老家主泡在怨鬼池里,身心都遭到了巨大摧残。而这事儿要放在玄门里说,那是老家主看中她,不惜一切培养她成才。
但放普通人里报警的话,好家伙,罗老家主直接就被剥夺抚养权加人人喊打社会性死亡了。
想到这,燕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高兴:“你说的对,普通人过的比咱们有人权啊。”
江鹤楼似乎想笑一下,但面瘫惯了嘴角没扯起来,便放弃了。
严肃这一张脸接着道:“燕小姐,世界在变化,若不趁早加以管理控制,不久后各类异兽、异植和各种能力者、返祖人,将摧毁掉整个社会秩序。然后玄门中人的地位会无限提高,或是和破坏者分庭抗礼,或是和破坏者同流合污。”
“世界将沦为弱肉强食的战场,强者为尊,普通人在夹缝中疲于奔命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权利了。”
燕余眉头微动,唇角含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道:“以江先生的能力,到时候站到权利顶峰应该不难。”
“我不喜欢。”
江鹤楼看着燕余,面无表情的举了个很符合他的年龄,却不太符合他正经形象的例子:
“跟回古代打天下一样,千辛万苦当了皇帝,结果还没现代一个普通学生过的好。天天看民生疾苦正常人还会抑郁,我图什么?”
“……江先生,这是林平安说的吗?”燕余问。
江鹤楼依旧面无表情:“嗯,但我是认同的,我不希望世界变成那样。”
燕余想到了修真界,她这样的散仙已经是战力巅峰了,但好像也确实没有舒服很多。当然,她本身不喜享乐是一个原因,但环境因素也很大。
魔族一直就没有安分过,她游历四方寻找锦尘,难免会遇上许多恶事,身为正道修士的她不可能不管。而且他们还过个百年就来个正魔大战,打来打去的,她哪有心情和时间去享受。
若这个世界发展成修真界那样正魔对立的局面,想来情况只会更糟。至于普通人,应该会和修真界的凡人差不多地位吧。
她想起在修真界时曾与凡人为友,曾见他们嬉笑怒骂各有悲欢,曾见他们为了生存汲汲营营,曾见他们命如草芥在邪修、魔兽手下奔命,在正道修士面前也唯唯诺诺、极尽谄媚。
想到这,她真诚的说了句:“我也不喜欢那样的世界。”
江鹤楼似乎松了口气,这才说道:“那能请燕小姐做玄管局的外聘人员吗?”
燕余眉梢轻挑:“江先生在这等着我呢。”
“有酬金的。”
大概燕余在直播里和红绸强调卦金的事,让江鹤楼记住了,这时就特地说了待遇的事:“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一年一百万底薪,每次具体任务千万起步,当然,你也可以拒t绝任务。”
“成交。”燕余果断伸出手,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她很明白,这样几乎是白送钱的合同,主要目的其实是将有能力的人笼络住,让他们不至于悄无声息的走上邪路。
但有什么关系呢,这次接触下来,她对江鹤楼的人品是认可的,那收下这合同让他安心也无妨。
何况她本来就是要想方设法赚取功德的,直播算命能拿的还是太少了。现在算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玄管局要请外援的案子,必定小不了,功德自然也少不了。
“好,回去后,可以在警局签合同。”
江鹤楼和燕余握了握手,这才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那么,现在第一个任务,请问燕小姐愿意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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