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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常溪呀,明天是重阳节,不知道,你们都去哪儿玩呀?”常之荀心里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虽然是答应了马哥他们,可是当看见常溪时,他还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他真不是个人呀,他连自己的侄女都出卖。
以后,以后,他誓,他一定会补偿常溪的,以后,他也不赌了……他这么安慰着自己,大不了以后再当个好人。
常溪一听这话,便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没去哪儿,就跟哥哥去登山。”
“去……去哪登山玩呢,二伯刚好也想重阳节出去走走。”
“西山。”
常之荀心里有些忐忑,西山呀,那地方重阳节定然人多,这马哥要知道常溪的行踪,人多的话不敢下手罢?
想到这,常之荀又像松了口气似的,虽然不知道马哥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指明要常溪,但如果人多不敢下手,就只能再拖几天了,能拖几天就几天罢。
再让他想一想,常之荀有些魂不守舍地走了。
常溪回头看着他,其实也有些意料之中,二伯贪生怕死,人也好吃懒做,对家庭,对孩子,都没有尽过哪一天的心,而她,不过就是一个侄女罢了,牺牲她,似乎也没那么重要,虽然是这样想,但到底还是有些心寒的。
常溪缓步走着想要回房,经过阁楼时,她的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上去。
林适的阁楼在早晨的微曦里显得很安静详宁,常溪知道他是喜欢坐在那儿把目光放空放远的,所以此时没有见到,大概是不在府中罢?
回想着昨天他问的那一句话,梁弘晋,她对他喜欢吗?
其实,有那么一刻,就是在那天被齐慧莲派车夫跟踪她的那天,她对梁弘晋是有心动了那么一下的,但后来,却现两人更像是相好的朋友,知心的好友,却很难再进一步,大概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始终还没达到那个心动到爱上的程度。
梁弘晋对她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跟他合作,她作画,他负责出售,其实后来想想,梁弘晋是因为喜欢她才会给她这样赚钱的机会罢,毕竟她虽然画得好,但这个世上画工也很多,不过,有些画法与创意,也确实是她的过人之处,但这些应该在梁弘晋提出跟她合作之前,他还不知道。
常溪就这么坐着,渐渐地想得入神,想到以前,父母因为意外早早去世,是爷爷奶奶将她抚养长大的,请着名的画家给她当启蒙老师,开启她的天赋,然后是入学,因为喜欢绘画,所以功课并不怎么好,后来上了美术学院,再后来,相识相恋再分手,她也就只交过那么一位男朋友。
再后来,她就穿到了这个时代,成为了常溪,其实对于感情,她也像是没什么经验。
她对梁弘晋的感觉也很踏实,但那种踏实中并不是爱情的那一种,而是知心的,好友的,而对于林适,之前她是没有想过,如今开白了,却也不敢轻易去应承。
在对于生活的态度上,其实她的要求很简单,她不喜欢变化,习惯的生活模式不想轻易去更改。
爷爷患了老年痴呆症时,奶奶年纪也大了,因为知道她画画需要静心,而舅舅又不在身边,所以奶奶提出和爷爷搬到养老院去可以放心些,但因为她担心养老院没有家里自由,也不习惯没跟爷爷奶奶一起的生活,所以没有同意,结果导致爷爷在走丢时因为摔倒而骨折,反而需要住院治疗,吃了不少的苦;
在跟男朋友分手以前,他们的感情就已经很淡了,也觉了他的变化,可是因为这段感情谈了七年,她还是希望能再努力一下,后来分手,也有过那么一段沮丧的时期,觉得自己有些天真,也有些逃避的心理。
所以对于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常溪不敢在还没想清楚之前,就冲动地下了决定。
常溪就这般坐在阁楼上,也不知坐了多久,忽然抬头,就现林适站在了对面,神色看去有些担忧,可能是因为她刚才想的时候神情有些哀戚罢。
林适微微一笑,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转身进去了,大概是去拿什么东西吧,常溪觉得他一会儿还会出来,所以并没急着走。
只是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是什么时候回府的,她看看天,原来她坐在这儿也有一个时辰了,出神地想着事情,竟然不知道过了这么久,难怪刚才林适的神情看她时会那样。
林适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还拿了一盆花,冲她扬了扬。
记起他说的那句,有事商量时就会放盆花在窗口,常溪就明白了,是叫她过去。
她微微一笑,冲他点了个头,反正她也要把常之荀的事情跟他说一下,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过去是必须的。
去了林适府上,开门的老伯都已经认识他了,大概是林适吩咐过什么,所以老伯让一个扫地的小丫头领着她去林适的阁楼去,倒不用李管家出来接待,再派人去通知林适。
在阁楼的楼下,流霜就站在屋檐下,看见她来了,微微笑了一下“常姑娘来了。”
常溪从她牵强的笑容里看得出来,她并不欢迎她,甚至还有些敌意,昨天的手,是真的故意烫她的。
常溪不知该说什么,也不至于要跟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甚至下手段的人交好,所以只看了她一眼,便走上了楼去。
流霜对于她这个态度微微有些嗤鼻。
昨天还装出一副怕她挨骂的样子,偏偏又要喊疼引林适的注意,今天见了她,连个搭理都不搭理,这是见林适不在跟前么?真是会装。
她的心不平,亦不甘,真的不知道林适为什么会被这样的女人吸引住?而且更古怪的是,这两天她为什么要跑到府里来?难道就不怕人非议吗?还是说,在商量什么?
常溪自然是不知道流霜在想什么,即使知道,她也不会理会,因为麻烦就在跟前,非议什么的,昨天过来时,她倒是没有想过。
那盆花还放在窗台上,昨天进来时,常溪记得他的楼上是没有盆花装饰的,所以这盆花该是他刚才下楼去拿的罢。
林适看着她走进来,微微露出点笑意,将他旁边的椅子拉到了他身边。
那张椅子是昨天还没有放回去,只是被他推到他的椅子后面的空位罢了,常溪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的楼上没有别的丫环,她记得他说过,他不喜欢府里有太多的下人,所以若是这里只有流霜才能上来,那也只有流霜会收拾书房,那椅子搬来放在那儿那么突兀,流霜没搬回原处,只能说明,是林适告诉她不必搬的。
他给自己留了位置。
这只是一件小事。
但也是一件小事之中显出细节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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