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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里找不出这样的人。
泉奈也没说我的说法几乎和痴人说梦一样,淡淡地答了声好。
——还是笑着说的。
都这样了他还笑得出来,我看得心烦,扯过一卷文书直接开始念。
这卷文书和宇智波与羽衣一族的同盟有关。我已经写好了安排计划,但我之前又没和羽衣打过交道,这么安排的合理性有待考量,所以还是要找泉奈确认,往后上手了就可以自己直接处理。
这么过了好几天,这天族务比往常多了一大截,家忍准时过来送药时,族务还没处理完,我们正说着尾兽怎么处理的问题。
我就先盯着他喝药。
虽然感觉我这么想有点不太好,但不可否认的是,看着泉奈一脸抗拒却不得不喝药的时候,我内心就会生出一种“谁让你之前非要这么干”的不妙想法……好吧,是很不好。
我都觉得我有点扭曲了。
不知道我变成这样该怪谁,那就怪一下千手扉间好了,反正他身上的锅那么多,不多我扣给他的这一顶。
之后就是对他眼部伤口的护理,为了保住之后复明的希望,每天喝药后族里的药师都会确认一遍他眼部经络的情况并进行护理——虽然有治疗环节,但基本没什么用。
泉奈的外伤药和用于眼睛的药都收在他房中的柜子里,药师又不敢去翻他的柜子,每次都是泉奈自己走过去拿。
今天工作量本来就多,和千手大规模交战的雇佣委托在昨天送到了宇智波,大量的战前准备工作直接压了下来。和我一起搞了一整天族务的泉奈基本都没休息过,看起来状态很差。
他眼睛又看不见,虽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想要走得准却得好好记清房中物品的所有位置。之前我嫌弃桌案的位置阳光太刺眼,稍微往里挪了些,没等我提醒,他就照例坐到了原来的位置,在触摸桌子时摸了个空。
他又惯是不愿在外人前示弱的性格,当时只是愣了一下,手轻握成拳放在腿上,正襟危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什么时候开始。
当天晚上我直接失眠,大半夜了还在问自己干嘛挪桌子,不就是纸张有些反光吗!
见他现在这幅状态还要自己去拿药,以他的性格就算现在身体不适估计也会强忍,我直接按住他的肩膀没让他起来:“我去拿,你就在这坐着。”
我居然还有余力下意识在心里补上一句“不要走动”,随即反应过来对已经过世的田岛族长道了个没什么诚意的歉。
“等一下!”
我走到柜子前,记得之前他是在第二格拿的药,正要打开,泉奈的反应却激动得超乎常理——
哐当一声。
他几乎是瞬身到我身旁,想要截住已经将手放在抽屉上的我继续动作。
我见他反应如此,下意识收回手,失明对他的影响太大,我们的手交错着擦了过去,再加上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让我打开柜子,用上了不小的力道。
本来就只是顺手放小物件的柜子直接顺着泉奈的力道侧翻过去,柜子里的东西撒了满地。
眼前的一幕对我来说冲击力过大了。
我震惊地呆在原地,回过神的瞬间反应过来,让药师先出去。
已经被族长下过符咒的药师反应更快,早在柜子里的东西散落时就转过了身,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此刻听到我的话立刻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还把门合上了。
“我去正厅等候,您需要时叫我。”药师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跑了。
我:……倒也不必这么贴心。
泉奈面无血色站在原地,失去眼睛的他自那天之后就一直闭着眼——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的。此刻他漆黑的眼睫颤抖着,一双眼睛欲睁不睁。
落到地上的东西还在缓慢的滚动着,发出骨碌碌的声音,然后在碰到我时缓缓地停在了我的脚边。
我一垂下头,就和那张和我一模一样、每天都能在镜子里见到的脸打了个照面。
说真的,还挺恐怖的。
泉奈侧倒的柜子里倾倒出一堆东西,有正常的,也有明显不正常的。
正常的是那些药罐、一些久远的纸张、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比如一把小刀、一些剩余没用的木料、几个卷轴、一些猫咪玩具等。
不正常的东西那可就多了。
好多的木雕人像,散了满地,密密麻麻得让人毛骨悚然。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像除了一尊有些眼熟的,基本上都是同一张脸——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都还能调侃一句泉奈放现代高低一个手办爱好者,收集这么多……不行,完全开脱不下去了!
我木着脸蹲下身捡起脚边的那尊木雕,这是穿着族服的、成年后的我。
“我”抱着一迭卷轴,微微回头,脸上是我都不知道自己还会露出的柔和笑容。
雕工精湛,还给抛了光。就算是当年不小心因为雕工在都城出了把名的我,也最多就做到这个程度了。
收回前言,泉奈放现代高低一个手工博主。
我沉默地把它放到一边,不远处是另一个“我”。
这个“我”穿着常服,连衣服花纹的鱼都栩栩如生,头上簪子的流苏在刚才摔坏了。
这是当年夏日祭的我,正微微仰起头,似乎在看什么。
但也有几块废料。
上面是十二三岁的我,不太像我,雕工也没有其他的好。
它们的旁边是那尊很眼熟的木雕像。
我走过去拾起它,刚好它还压着一张散落的纸,便一起捡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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