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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些。”
两?日都像是久违,梁映享受着两个人的舍房。林清樾这厢说?什么,他都乖乖照做。
说?要换药,他便将衣带解开,脱去?外?衣。
因不知疼痛,受伤的左手肩周和往常一样抬高,林清樾一看便微微蹙眉,走过来制止。
温柔的指腹按在胳膊之上,也?没有多少力气,梁映便被一指按到了榻上坐下。任由林清樾前前后后拿来药粉给?他上药,重新包扎。
在拂云楼的这一刀指向太明显,怕引来猜忌,梁映将伤口裹得很紧,再穿上学服便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这样做的后果,是伤口好得慢了许多。
今日拆下来的布带仍渗着不少血色,看得林清樾叹了一口气,梁映便知道她比他更在意这伤势。
不知疼痛这一点经年困扰着梁映。
把他和世?间寻常人区分开,显得他像个怪物?。
但现在他头次庆幸他不知疼痛这一点。因为如此?,疼痛就不会分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会错过这近在咫尺,因他而起的一颦一笑。
“若不想你的左手废了,就别再动左手了。”
林清樾替人重新包扎好,还附赠了穿衣系带的照顾。当她从梁映胸前系好带子抬起头时,才发现梁映是微微俯身,单臂撑在榻上垂眸看着蹲在面?前的她。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的眸光搀着烛火的一笔暖色,摇曳深幽,像是有什么要浮出水面?。
林清樾移开视线,退了一步。
“虽然?左手不能动,但是不耽误读书,今日便写?一篇策问吧。”
“好。”
梁映点头。
两?人书案前,枝型烛台点起光亮。
梁映将林清樾给?他试题仔细看过。
上面?列举了历朝为官者所作功绩,要他说?论说?今日为国举才应注重什么。
这论题在策问之中很是常见,斋中举才举贤的说?法?已经十分充分,耳濡目染的梁映有自信写?下一篇起码能拿到乙等的答卷。
可?落笔十几个字下来。
梁映忽地一顿,返上去?又?重新看了遍给?出的题目。
那上面?的名字,未曾论及他、她,单论不同?领域的功绩,乍看一下并无区分。但梁映记起,在林清樾日常所说?所答中,这其中几个名字,实则是女子。
梁映抬眸,眼前的人正趁他作答,忙里?偷闲,翻着许久没有翻开的话本。
眉眼之间的轻松柔和,淡化了在众人面?前更注重的那几分端正温雅,变得更像……她自己。
不是书院清流世?家之子林樾,不是玄英斋斋长林樾,就只是她自己。明明五官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分别,可?梁映能认出,大抵是因为他真切见过——
女子装扮时更自在的她。
所以,这题目也?就是林樾才能问得出来。
若他不注意,恐怕就要看不出藏在题目之后她的野心。
像祝虞这般女扮男装,光是想方设法?把自己藏起来,不让别人注意已是竭尽全力,她却不同?,偏让自己站在书院之中所有人仰看的位置。
而她,还嫌这里?不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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