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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克雷顿·代斯马丢和堂弟度过最后一夜的圆木酒馆,也是达乐涅当接待员并曾经遇到酒醉昏迷的迪西·李的地方,她在这里把迪西从脑袋被踢掉的命运中挽救出来,并驾车越过山脉,把他送到弗拉塞德湖边的萨利·迪奥家。
我驶进停车场,等着看吉普斯塔旅行车的司机会做些什么。他和我并排慢下来,他的长手搭在方向盘上面,从乘客窗口目不转睛地瞪过来。他的面孔、前额和脖子都带着细疤条纹,似乎刚从一个铁锈色的蜘蛛网中走出来。
我希望他停下来,打开车门,带着他的伤痕和愤怒来面对我。我希望看到他手中有一个武器,并希望他感受到肾上腺素在涌动,感受到暴力渴望,让那种感觉点燃和净化大脑,并解决所有复杂的局面。
但是哈瑞·玛珀斯手中攥着所有的好牌,他曾是越战的一名直升机飞行员,他知道,当格林机关枪锁定好毫无防护能力的目标时,你不必改变你的状态。
他转入停车场,停在前门旁,用一个金色打火机点燃香烟,然后走出吉普斯塔旅行车,头也没回走进了酒馆。
那一晚,等我返回密苏拉,阿拉菲尔已经在保姆家吃了晚餐,但我还是带她去一个比萨店吃宵夜。她穿着柔软的粗斜纹棉布牛仔裤、精巧的皮鞋,黄色T恤衫上印着一条微笑的鲸鱼。她的面颊沾上了红色的比萨汁。
&1dquo;戴夫?”她说。
&1dquo;什么,小家伙?”
&1dquo;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1dquo;你不喜欢这里吗?”
&1dquo;我想见德克斯。也许巴提斯蒂需要我们在店里帮忙,他不识字。”
&1dquo;卖虫子和银色小鱼不需要识字。”
&1dquo;在这儿和在家里一点都不一样。”
&1dquo;但这里也有很多优点,是不是?”
&1dquo;我想念三脚架,我想念克拉瑞斯。这儿的晚上很冷。”
我用手抚摸着她亮的黑。
&1dquo;这不会有很长时间了,你看着吧。”我说。
但是我的保证只是一个情绪化的谎言。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够回去。那一晚,我们卧室之间的门敞开着,我听到黑暗中,她在床边做祈祷,然后爬进被子里。
&1dquo;戴夫?”
&1dquo;什么?”
&1dquo;有人想伤害我们是吗?我们是因为这个才搬家的吗?”
我起床,光着脚走进她的房间,坐到床边。她褐色的脸在月光下看起来圆圆的。她把毛毯一直拉到下巴。
&1dquo;不要想那样的事情,阿拉菲尔。没人想伤害我们这样的人。我们是好人。”我说,&1dquo;想想所有那些爱你的人。巴提斯蒂、克拉瑞斯、你在学校的朋友和老师,他们都爱你,阿拉菲尔。还有我,爱你胜过一切。”
她从枕头上笑起来时,我可以看到她稀疏分布的牙齿,和明亮的眼睛。但是她的想法和我自己的想法差不太远。
那一晚,我梦见了南路易斯安纳。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阿拉菲尔学校的三年级教师里根小姐打来的电话。她说她中午十一点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问是否可以到我家里谈谈。
&1dquo;出什么事了吗?”我问。
&1dquo;我宁愿到你家里谈这件事。”
&1dquo;当然可以,欢迎你过来。”
几分钟后,她在敲屏风门。她穿了一件淡绿色的棉线衣服,赤褐的头用一条绿色手帕扎在后面。
&1dquo;我希望没有打扰你。”她说。
&1dquo;不,一点没有。我做了些冰茶,今天天气真好,让我们在门廊里喝点吧。”
&1dquo;好的。”她说,带着一个天主教小学教师应有的姿态。
我把茶拿到门廊上,我们坐到两把陈旧的金属椅上。
阳光明亮地照在草坪和树木上。大黄蜂在草地上的三叶草上方嗡嗡叫着。
&1dquo;今天一早,一个男人打来电话。”她说,&1dquo;他说他是你在路易斯安纳州的一位朋友,他想知道你和阿拉菲尔住在哪里。”
&1dquo;他叫什么名字?”
&1dquo;他不肯说。”
&1dquo;你告诉他了吗?”
&1dquo;没有,当然没有。我们不公布人们的地址。我告诉他去打信息台问问,他说他试过了,但是你的电话号码没有登记。”
&1dquo;是没有登记,我的地址不在电话本上,信息台通常不会公布地址。这个电话为什么让你担忧?”我稍稍向前倾斜。
&1dquo;他很粗鲁。不,比这还过分,他的声音很恶心。”
&1dquo;他还说了些什么?”
&1dquo;他一直说,他是个老朋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我应该理解那一点。”
&1dquo;我明白了。”
&1dquo;阿拉菲尔说你曾经是个警察,这件事和你当过警察有关系吗?”
&1dquo;也许有关系。你能否分辨出,那是否是个长途电话?”
&1dquo;听起来不像。”
我努力去思考,谁会知道阿拉菲尔去了密苏拉的一所教区学校呢?达乐涅,也许是。或者也许我对克莱特斯说过一些事情。或者也许,那个人打电话给伊伯利亚,并且从巴提斯蒂或克拉瑞斯那里了解到一些事情,然后,他可能曾经打电话给镇上的每一所教区小学,直到击中正确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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