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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叹了口气。
他悲哀地发现,即便如此,他对眼前之人,也提不起一丝恨意,连丝怨气都没有。
翌日,慕容羽一大早来墨宅抓人。墨某某惯常食言而肥,他得赶在某人作妖前将他五花大绑,免生事端。
墨玉笙不情愿的睁了眼,心想:嘴真是碎啊,比窝在草堆的夏虫还聒噪。
他无意间扫过对面的木床,忽然想起元晦昨晚来过,好像还躺在了这里,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来着?
茴梦香多年的蝉食鲸吞令他体力江河日下,精力大不如从前,昨日又被元晦带进屋的安神散给熏了个半死,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几乎没听清几个字。
墨玉笙问道:“元晦呢?”
慕容羽随口道:“在灶屋给你这没心没肺的做早点。”
一句话将墨玉笙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搅成了一锅糊粥。
墨玉笙没好气道:“你才狼心狗肺,人面兽心。”
两人一路掐进堂屋,正巧碰见元晦端来两碗阳春面。
这面卖相极佳。面是面,汤是汤,配上一把提色的碎青菜和一个元宝形的荷包蛋,色香味俱全。
元晦捻了捻被烫的有些发红的手指,笑道:“来的正好,刚出锅,快吃吧,一会儿该坨了。”
两人乖乖闭了嘴。
慕容羽拿起筷子就要开动,被元晦一把叫住。
他将二人面前的碗做了个对调,“这碗是前辈的,那碗是师父的。”
两人一头雾水。一样大小的碗,一样分量的面,还分什么你我他?
墨玉笙提起筷子,捞了一把,瞬间就懂了:自己手里的是一碗长寿面。
他一抬头,目光与元晦撞了个满怀。
元晦眼底带着笑意,“嗯,没错,是碗长寿面。这月十五是师父的寿辰。本想好好过来着……反正没几天了,就提前给你过了。”
一句暖心的话,化成三把锥子,戳向三个人心窝。
慕容羽被流矢所伤,开始自我检讨起来。想了一圈,觉得自己有那么点“法海”的意思,一脚插在这对师徒中间,把人生生分开。
一念至此,口中的面,不香了。
墨玉笙似乎是不受影响,一口气将长寿面吃了个干净,连汤都不剩。
元晦呆呆的看了好一阵。
他收了视线,从怀里摸出个荷包,递了过去。荷包巴掌大小,工整干净,表面没有多余的刺绣,只是在右下角刺了一个小小的墨字,像极了墨玉笙的字迹。
元晦道:“时间太赶,想不出该送什么,就连夜缝了一个荷包。做工是粗糙了些,师父将就着用吧。”
墨玉笙端着一张四平八稳的脸接过荷包,飞快的扫了一眼,飞针走线精细,连个多余的线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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