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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愣了一下,犹豫道:“里面恐怕有些吵闹,哥哥身子重,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晏迟也不强求,点了点头,道:“好。”
正当这句话落下之时,里面传来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晏迟垂下了眼,轻声自语道:“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应该整个真的傻白甜(?)
思考。
第52章处处荒唐
一片狼藉。
砸碎的花瓶碎片,满地的清水和残枝,散落地面的红色花瓣被践踏踩碎,漫出汁液。
珠帘扯乱、满地珍珠滚落。
一个人影逆着门帘外的光芒,轮廓虚虚地投映下来。棕色的卷落在肩头,眸光从高处望下来,眼眸间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江情。”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随后慢慢低下身,目光转而与他平视,视线停落在对方红的脸颊上。
“赝品,永远是赝品。”
他的手上拿着那串突然出现在初晓的红玉手串,内侧刻着一段羌文,但上面并非是东吾的乳名,而是别的含义。
“就算你要拿其他的东西来掩饰、搪塞,遮盖真相。”东吾慢慢地道,“也能让人一眼分辨出来,孰真孰假。”
江情仰望他,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忽地问道:“你对我动手,不怕受罚吗?”
他将自己心中最脆弱、最不容现的地方死死的压住,将被这一句“赝品”挑动得鼓噪炸裂的心音拼命压下去,显露出表面上的平静——与晏迟的神态很相似的平静。
东吾盯着他道:“罚我啊?我是什么身份,你觉得陛下能为你罚到什么程度。”
他站起身,扫视了一眼满屋跪下俯的侍奴,看向角落里幽幽燃起的熏香,旋即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我说要打你,就一定会打你。江公子,以后不要碰别人的东西……任何东西。”
这是东吾第二次打他了,他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第一次的试探,罚了他佛堂罚跪和抄佛经,这一次的借口顺理成章,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陛下要捧着他,怎么能没有垫脚石可以踩呢?东吾想到一半,脑海中重复地想起那一日在宜华榭外,与殷璇相撞的刹那,他窥探到的那双眼眸,尊贵而又优雅。
她的眼眸里面有无尽的柔情,却在迈出那个屋子的刹那尽数消退,眼中再度凝结成冰。
他的心火骤然涌起了一刹,也在下一瞬湮灭成灰。那种如同年少心动的情绪只留存了短暂的瞬间,随后便慢慢地风干零落、化为灰烬。
东吾没有再看他,而是转过身,让戎翼掀开门帘。在步出初晓的刹那,漫天明亮的光线一同涌来,映照在他身上闪闪光的纹绣之间。
他看到晏迟站在外面等待。长收拢在银色箍之间,青丝缱绻地滑过肩头。那件比天边烟云更柔更淡的衣衫,随着煦日微风慢慢地拂动,似一缕随时欲散的炉烟。
他怔了一下,随后扑到晏迟的怀里,闭上眼睛将眼眶里的酸热忍下去,委委屈屈地道:“他偷我东西,又不认账。”
这话说得听起来十分坦诚,如若不是方才显露出一丝锋芒和锐利的话,东吾的可爱柔软几乎与寻常无异。他抱住晏迟,红着眼睛道:“我不想跟他住了,我心里不舒服,哥哥……”
晏迟抬起手,掌心悬停在对方柔软的棕色卷边缘,在半空停顿一刹,随后慢慢地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丝,低声道:“你做得已经足够了,东吾。”
东吾抓紧手中的衣料,连呼吸都停了一刹。他抬起眼,看进晏迟的双眸间,什么都没有说。
————
延禧宫的热闹的确很有,两天折腾了好几件事,阖宫尽知。
良卿千岁因为丢了东西,在江情那儿找到的。因江公子是个高门贵族之子,无人觉得会是他授意的,大抵是底下的侍奴仆从手脚不干净。
但东吾良卿是何等率直的一个人,与那位宠君又起了争执。所有人都以为这回不过是一时情急,应当不会受到什么为难,可陛下还是又禁了他的足。
宫中人人议论,觉得江公子得到了莫大的盛宠,当年的晏郎君都没受过这么明显的偏袒。若非与他起争执、生间隙的是外族的小王子,换了深宫中的任何其他一位,责罚得都不会这么轻。
就在这些言谈甚嚣尘上之时,宜华榭却还是清净无比的,内外之中,一点儿关于此事的声响都没有。
晏迟这几日倒是胃口还不错,月份渐渐大了之后,孩子就不容易再出问题。等这个时候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父体必然也会遭受牵连、甚至一尸两命的。
他坐在榻上读书,是当日那本被泪迹沾湿表面的书册。晏迟早就看完了,他看了几遍,字句不入眼,无非是睹物思人罢了。
小孩子的衣裳和东西做了一堆,偏偏百岁跟静成的手还都闲不下来,男女的饰品手环,竟然也要自己绞金丝、打络子。
晏迟跟阿青都不会这些。阿青坐在门口的绣凳上看他们做东西,又看了看自己修长分明、可就是有些笨拙的手指,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切都是宁静无比的,鸟鸣啁啾,花影随风摇晃。从南方飞回来的燕落在屋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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