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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
张桐咬着嘴唇没哭出声,却尝到了咸腥。
战栗间,他又被人拽着衣领拎起来。他听见那个人说:“这样你就能多要到些钱。”
张桐根本走不了路,连跪着也不行,一路蹭过来脚都破了皮。他斜歪着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凌乱的泪痕,他哽咽着重复那句机械的话:“行行好,行行好……”
灰色世界的远方,跑过来一群孩子。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张桐看着他们越跑越近,越跑越近,他没来由地一阵害怕。走,快走。他扭头便拖着下半身开始爬。
但哪有男孩们跑的快呢?
一只脚踩在了张桐的手上。他不知什么时候穿上了亚麻衬衫,年岁也好像突然大了些许,但衬衫现在被小男孩们强行扒下来,踩在泥地里。
他抬不起头,看不见男孩们的脸,但他们稚嫩的笑声格外刺耳——
“怎么是你呀~你怎么来这里要饭了呀?蔺、长、同!”
“滚……!”
蔺长同猛地睁开眼,洁白的天花板和欧式吊灯。是他的卧室。他喘着气坐起来,看了眼时间,九点半。记忆慢慢回流。他昨天从秦与家逃回来,洗漱过倒头就睡,没想到又做噩梦了。那幅画实在是……
他很少这么晚才醒,急急忙忙起床洗漱。
……
晚上八点,市南看守所。
“吴峡,出来一下。”
吴峡跟着协警进了问讯室。监控、录音全部关闭,协警离开时还带上了门。
他坐在凳子上,一桌之隔的对面,是蔺长同。他就那么看着自己,不是埋怨、不是嫌弃、不是厌恶。他皱着一点眉,镜片后面,那是失望。
吴峡难过起来,低下头,小声地:“二哥。”
蔺长同叹道:“你又打架了。”
“那是因为他欺负我哥!他把我哥的轮椅推去粪坑里,然后……”
蔺长同看着他:“你已经过了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的年纪了。”
吴峡说:“那帮人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然后把自己看进了看守所?”蔺长同说。
“我,我……”吴峡低着头,小声地骂了句脏话。
蔺长同说:“我说没说过,以后有这种事,找我。”
“我不想什么事情都麻烦你,二哥……”
“嗯嗯,然后我还不是坐在了这里?”
吴峡不说话了。他知道蔺长同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见到他,应该也费了不少功夫。
蔺长同说:“你知道那人刚做完阑尾手术么?如果今天我不来,你就可能进监狱。这还想考警校呢?”
吴峡:“他阑尾手术做得不好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打的。”
“你以为世上留给你说理的地方很多么。”蔺长同说。
他也不舍得再批评这头小豹子什么,只问:“吴边最近怎么样?”
吴峡老老实实说:“他最近不错,精神状态也好,但腰还是没知觉。”
蔺长同点点头,“回去好好陪他。”
又问:“学校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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