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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街根据老董的建议,找了岳梅,还排查了卫生所所有的护士,但岳梅一口咬定,金荣就算谈女朋友,也不会找重庆的,肯定是在上海找,而且她没发现儿子有谈恋爱的迹象。”
“她又在包庇儿子了。”
马提子怒其不争,“这不活该麽?包庇来包庇去,命都送掉了。”
陈数杉问,“还有麽?你们还有麽?”
一片稀稀拉拉的摇头。
陈数杉压手,现在讨论很充分,结论也很清楚了。
“範彦行失蹤案,嫌疑人就是这五个人,小姑娘就是八岁的莫安生,他们冒险从老董手里带走莫安生,是为了掩盖罪行,日记本既然是安岳的,莫安生拿日记本找警察,就是想当证据,但里面一个人名都没有——”
她说到这里陡然顿住,“立青,给我看看!”
陈数杉平端到眼前看书脊,两手撇住首尾硬皮往下掰,纸张自然分开,最中间七八页左右摆了摆,立住了。
陈数杉从这里顺着捋开,一页一页,仔细往后翻着查看。
“这里撕掉过!”
她摸着书脊毛扎扎的内侧,“撕掉了两三页。”
“这几页之前的内容是——”
她读出来,“我期待的婚礼应该在豪华游轮上,就像泰坦尼克号,洁白的甲板,放飞白鸽和无数莫兰迪色的气球,它们飞啊飞啊,高高飞向蓝天,那样,当它们破碎时,我就不会感到心碎,因为海的女儿的泡沫也粉碎……”
範立青想了想这个语境和上下文,有点唏嘘。
“接下来可能写了她要邀请的朋友,有範彦行的名字,就暴露了这不是範彦行的日记本的事实……”
马提子灵光一闪,“这是老董追出去的时候,他们潜进派出所撕掉的!”
“既然有时间撕掉,为什麽不直接拿走呢?”
“他们不敢,怕老董已经看见内容了,拿走反而引起注意。”
马提子连连跌足,觉得太可惜了。
“要是老董当时就发现撕掉了几页,用法证手段,说不定还能恢複出来,现在过了这麽多年,纸张上的褶皱啊,印记啊,石墨反应啊,都做不了了。”
陈数杉前后捋了捋,觉得还是有疑点。
“五个高中生,应对的这麽周密,不过既然和平街根本没有提出和审讯过任何嫌疑人,为什麽蒋森还耿耿于怀,说警察纠缠他呢?”
範立青解释,“纠缠他的是老董。”
三更
2009年6月27日,旧厂街。
十八栋宿舍楼全拆完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干部楼,看到看到要拆了,又出幺蛾子,蒋厂长八十岁的老妈扒到天台上。
由于上次血案的影响,附近几个派出所都派了人手支援,红色警戒线外每隔一百米站一个民警,免得再有閑杂人等上去浑水摸鱼。
但这趟民警是不得开腔了,拆迁办说了也不算,市局派了谈判专家,楼道里站满了策略员,拿对讲机窸窸窣窣,一哈儿叫底下送矿泉水,一哈儿叫送蒋家大合照,乱成一团麻。
老董脱了警服,却还大摇大摆跟行长坐在太阳伞下。
行长递烟,“你老婆说你前两天去廊坊了,干啥子哦?”
“看学校。”
“你儿子不是都找工作了乜?还要读哇?”
老董微感不屑地摇摇头,只管抽烟,根本就不开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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